穹剑天宫,天威剑域最大的玄舟,足有数里之长。
此时,这艘玄舟正以最快的速度飞回天威剑域,只是玄舟之内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
“剑主,你的伤没事吧?”一个剑域长老忧心忡忡的道。三剑侍死,长老死了二十五个——其中包括七个排位前十的长老。如今,他这个原本排位第五的长老,竟成为天威剑域剑主之下的第一人,何等的悲惨悲哀。
回想今日在至尊海殿的海神台上发生的一切,恍如最荒谬可怕的噩梦一般。
“伤并无碍,她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我,连重手都没下。”轩辕问天左手按着自己的右臂,说这些话时,他没有半点的庆幸。因为对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云澈将来亲手杀他,等同于随意放过了一个将来还有用的工具。
一个“她”字,让众剑域长老全部全身一抖,始终没有消散的恐惧如灵魂深处被触醒的恶魔一般,让他们遍体发寒。
“剑主,那个人……她究竟是什么人?这个世界上,怎么会存在这么可怕的人。”轩辕绝惊惧万分的道。他在魔剑大会前还暴怒出手,仗着自己知道云澈的“底细”,欲当众击毙云澈。此时想来,自己现在还能活着,简直就是白捡了一条命。
“不知道。”轩辕问天摇头,脸上除了一片死灰色,没有了半点平日里的傲气与威凌:“但她……一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一点根本不重要。”轩辕问天沉眉看向轩辕问道:“问道,在海神台上,她在毁了我们北域之后,没有再继续追问我当年是谁在流云城杀了萧鹰……因为她已经知道是你,不需要再问。”
“什……什……什么!?”轩辕问道瞬间惊的面无人色。
“哼!”轩辕问天切齿道:“当时她问出之后,你吓的连站都站不稳。以她那恐怖的境界,怎么会察觉不到!”
“那……那怎么办……怎么办……”轩辕问道被吓的全身酥软,两腿哆嗦。
“哼!”轩辕问天沉下脸来:“这一切能怨得了谁!只能怪你当年愚蠢手软,傲慢自大,见那萧鹰嘴硬就随手杀了了事,一没搜魂,二没灭其满门。否则,就不会有今天的云澈,也不会有今天的大祸。”
“我……我……”轩辕问道惊恐的摇摇欲坠,说不出话来。
“剑主,当年的事也不能完全怪少主。”轩辕绝小心道:“谁能想到小小流云城一个小人物,竟然会是云轻鸿的结拜兄弟。就算换成老朽,听闻他和云轻鸿有过接触,也根本不会认为真的能从他身上得到有用的消息,就更不要说浪费力气去搜魂和灭门了。何况少主毕竟还年轻……”
“够了!不用为他开脱了。”轩辕问道双眉拧到近乎竖起:“问道,经历了今日之事,你可是明白了为父这一生为什么会不惜一切追求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拥有绝对的权利,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命运和生死……那个人,就因为她拥有绝对的力量,在她面前,就连我轩辕问天,都是一条可以被肆意践踏的狗!”
“父亲,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只能……等死吗……”轩辕问道彻底的六神无主,身为剑域少主,他从出生到昨日都从不知道什么叫“危险”。而今,他的身上却忽然降下了这世间最可怕的死亡威胁。
“等死?为什么要死?”轩辕问天的指间鲜血横流,恶狠狠的道:“问道,从小到大,我对你的教诲你全都忘了么!你是我轩辕问天的儿子,你必须要活!什么气节,什么傲骨,在活命面前都是狗屁!哪怕受尽屈辱、丧尽尊严,也要给我跪着活下去……因为只有活着,才会有一切的可能!”
轩辕问道怔住,颤声道:“父亲,你的意思是……”
轩辕问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十九天后,雪公主要和云澈订婚……到时,我们父子要亲自到场,备上最大的礼,陪上所有的脸……你当年杀萧鹰的事,哪怕要屈膝下跪……磕上几万响头……让萧家那群想报仇的人把你当狗一样凌虐踩踏……只要能让云澈不杀你,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忍!”
“一个男人的强大,不在于他有多么雄厚的资本,而在于他能承受多么巨大的屈辱!如果这些你可以做到,到时候,为父都能马上把天威剑域放心的交给你。”
轩辕问天的话让轩辕问道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剧烈,他眼神恍惚的点头:“父亲,我……我明白了……”
“……九鼎,派人随时留意焚绝尘的动向。”轩辕问天说完,疲惫的闭上眼睛。
“是,剑主。”轩辕九鼎的回答黯然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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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海殿。
回到太尊云阁,云澈小心翼翼的把萧云放下,然后右掌按在他的额头部位,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输入大道浮屠诀聚纳的天地灵气。萧云的灵魂虽未受到重创,但损耗极大,如果不辅助恢复,会昏迷上很长一段时间。他要让萧云早点醒过来,然后带回流云城。
茉莉看他一眼,便别过脸颊,背对着他,也背对着一同进来,很是紧张的夏元霸与凤雪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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