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一年多以前,我在西禅寺门口与凌枫飘巧遇,这个“一身匪气”的江湖小骗子曾让我很头痛,好吃懒做,不讲卫生,好狠斗勇,见钱眼开。他一身都是小毛病,但是他很仗义,很肝胆,对待朋友从来不含糊,小节不拘大节不亏。他跟着我经历过多次险死生还,并肩战斗,面对敌人时他勇敢地冲在前面,多次帮了我大忙甚至是救了我的命。虽然他和小菲经常捣蛋让我头痛,但是大事从来没有违逆,他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师弟,传承的重任还在他身上的,可是现在他没有了呼吸。
我愤怒、自责、懊恼,如果不是他到我家来过年,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如果昨晚我叫他少喝些酒,他也不会糊里糊涂往前冲被人打中了;如果我多一点警惕防备之心,也不会被敌人算计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如果没有把金大器派到前门去,他即使喝醉了也不会这么糊涂……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我命不长久,把传承的希望放在他和小菲身上,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先我而去了。我的眼睛红了,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欧阳真菲更是号啕大哭,凌枫飘临死前还在牵挂着她,叫她快跑。
金大器也在大哭:“贼老天瞎了眼,老子杀人越货无恶不作,早就该死了,你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为什么要害我兄弟?他还那么小,还没有活够啊!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陪我喝酒他不会醉得这么厉害……”
原来昨晚散席之后,凌枫飘在楼上又跟金大器喝酒——金大器并不是真的喝,只是闻闻酒香而己,实际上都是凌枫飘喝进去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从发现敌人到起火只有不到十秒钟,到现在总共还不到三分钟,凌枫飘死了,墙倒了,房子陷入烈火之中,满地都是死人和鲜血,这一切让我们恍如梦中,这都是真的吗?
邻居们被惊动了,已经有人开门出来,大叫:“着火了!”“烧屋了!”
我惊醒过来,要是被人看到许多尸体在这儿,麻烦就大了。白蛇肚皮虽大,却也没办法一口气吞下十一个人,而且吃太多东西后它要长时间睡眠,难免又误事。小雪收了白蛇,我迅速抓起旁边的尸体投进火里,林梅也来帮忙,很快把所有尸休集中在一个地方,然后我喷出灵火助燃,两种火焰夹杂在一起转了几下,所有尸体都变成了飞灰。
我留下了敌人的两个面具和几件法器,我需要以这个为线索找到其他敌人,报仇血恨并且杜绝后患。凭直觉这些人是土御门神道的成员,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找上我,这一次更是烧了我的房子,杀了我的兄弟,不杀他们个血流成河誓不为人!
许多村民拿着水桶、脸盆、竹竿跑过来了。火势大太,已经没有灭火的希望,但是要阻止火势漫延到邻居家里,以免造成更大灾难。
我家另一侧与徐鉴茂家紧相连,前面隔了一条小路离我师父的弟弟家只有两米多,很容易烧到他们家里。遇到这样的情况,要尽量把相邻房屋的瓦片通破,让烟火往上冲,烟火向上升了就不会横向乱蹿。以前在乡下往往因为救火的人没有经验,也没有强力灭火设备,木屋又连在一起,一烧就是一大片。
幸亏了白蛇一通乱折腾,我的整个房子已经被扯歪向我们这边,燃烧了一会儿之后就向这边倒下,基本不会烧到徐家。前面毕竟隔了两米远,又有不少人守着,问题也不大。但是村民们看到了我一身都是血,也看到了倒地不动全身是血的凌枫飘——实际上还有人看到了我往火堆人扔死人。
大年初一凌晨发生了这样的事,村民们都非常紧张和惊惧,有许多人打电话报警或报火警,救火的人也远离我们,怕我们的灾难会波及到他们身上。
“大师兄,你救救他吧,救救他吧?”欧阳真菲泪流满面望向我,林梅、黄亦蓝也用期待的眼光望向我,他们以为我是无所不能的,但实际上我只是一个会点法术的凡人,不是神仙。即使是神仙同意救人,也未必能救活,当年煮石道人奉命来救我妈也没能救活。
我站着没有动,圆规闭目合掌念着往生经,小雪叹息了一声:“从他的相来看,眼光暴,颧骨高,下巴尖,喉结突,本来就有孤贫早夭之相,加上性情急躁,好狠斗勇,难免……这就是命吧。”
小雪不是对大家说的,所以只有我和金大器能听到,正在悲拗的金大器突然大叫起来:“不,不,我能救他,我能救他,是我害死了他,我要救他!”
金大器被洞虚制成鬼奴,在神秘的玄冥教待了几百年,熟知玄冥教的秘法,而玄冥教研究的就是生死之道,最擅长把死人弄“活”,难道金大器是想把凌枫飘变成像洞虚一样半人半僵尸的怪物?
我急忙以意念问:“真的还有救?怎么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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