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字一出,满座皆惊。
绝世清冷不近女色的祁世子对一个女子说爱,这一幕堪称千年罕见,尤其是在漠北的烈王殿下那句“本王喜欢他”之后!
他月华色的身影是如此的伟岸,凉薄的唇轻轻牵起一道浅弧,晃了多少闺中女儿的眼,碎了多少怀春少女的心……
饶是拓跋烈本人,也不得不为祁玥这句话震惊了,在他的印象中,祁王世子清心寡欲,见惯了天下女子千娇百媚,却从来不会为谁驻留过目光,可是现在,他竟然对自己说,他爱这个女子,这怎能不让他震惊?
像他们这样的人,肩负使命,从不轻言“爱”字,只因这个字代表着喜欢,代表着守护,代表着将对方看做是自己生命里的珍宝,凌驾于一切之上……
身为男人,拓跋烈对祁玥无疑是欣赏的,可现在,这个他打心底欣赏的男人和和他抢女人,那么一切便不可同日而语了,他冷笑一声,碧眸里冷光闪现,“哼,祁世子拿什么去爱他?”
“祁王府富可敌国,可许她一世荣华;祁世子深情不悔,可许她盛世宠爱!”拓跋烈一字一句,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响彻大殿,直击众人心扉,“可是,祁世子的一生一世似乎只剩下了半年……”
叶薰浅脸色陡然一变,连手心都在颤抖着,拓跋烈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回响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什么意思?”叶薰浅不顾祁玥的钳制,向前走了几步,反问拓跋烈。
拓跋烈没有想到叶薰浅会是这样的反应,看她的模样似乎根本不知道祁玥只能活半年的消息,于是唇角动了动道:“本王什么意思,你大可问问祁世子。”
满殿的静寂,只听得到众人的呼吸声,叶薰浅徐徐转身,眼神无声地在每个脸孔上一一扫过,风声依旧,众人缄默不语,仿佛在这一瞬里已过千年。
当她的目光停留在皇后身上时,忽然发现皇后唇边的明媚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深沉与凝重。
叶薰浅眼底惊现的伤痛,没有逃过祁玥的眼睛,他攥着她的手,低低一唤,“薰浅……”
那一声,熟悉到了极点,宛如天籁!
“祁玥,他说的是真的吗?”叶薰浅偎在他怀里,低低询问道。
她承认,在拓跋烈说他只剩下半年的时间时,她害怕了……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离她远去……
他用仅有两人可听清的声音在她耳边小声低语,“薰浅,别害怕,我会陪伴你百年,不让你孤独在世。”
“你说的,不许反悔。”叶薰浅鼻子抽了抽,急急道。
“嗯。”他轻轻地说,小指早已熟悉地勾上她的小指,和她拉钩许下百年约定。
杜若咬了咬唇,拓跋烈的不作为让她心生恼意,云淑妃见拓跋烈没有说话,生怕计策落空,连忙出声道:“烈王殿下既然不喜欢毓儿,那么……”
这话响起,方才让众多大臣们想到了联姻一事,要知道,六公主元毓可是内定的联姻人选,如今漠北的烈王殿下却公然说喜欢薰浅郡主,六公主身为皇家公主,心高气傲,哪儿能忍受自己未来的夫君在喜欢别的女子的情况下勉强和亲?
“皇上,臣妾只有毓儿一个女儿,不求她如薰浅郡主这般博学多识,亦不求她似杜小姐这样才华横溢,更不求她似怜香那般文武双全,只求她开心、快乐一生。”
云淑妃言辞切切,这番话,简直是诉尽天下父母心,引得一众贵妇纷纷共鸣。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心愿莫过于能够和自己喜欢且喜欢自己的人共度一生,烈王殿下既然不喜欢毓儿,那么臣妾斗胆,联姻的人选请皇上三思。”云淑妃突然拉着元毓的手,跪了下来,郑重其事地说。
云淑妃从齐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嫁给了他,为他生育一子一女,更为他登基为皇出劳出力,齐皇对她焉能没有情?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云淑妃做到了。
就连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元毓,这一刻也分外贤良淑德,“父皇,您真的舍得儿臣远嫁漠北,得不到夫君的宠爱孤苦一辈子吗?”
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齐皇的眸子里写满了复杂,半晌,他弯腰,亲自扶着元毓起身,却没有给出确定的答复。
可身为齐皇枕边人多年的云淑妃却知道,元毓逃过这一劫的可能性有九成!
“呵呵。”皇后冷看云淑妃和元毓这对母女情真意切,她笑了笑,随后对齐皇道:“皇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齐皇挑眉,似是不解,等待着皇后的下文。
“淑妃爱女心切,舍不得六公主远嫁,可本宫一无所出,就想要像浅浅这样的贴心的女儿常伴身侧……”皇后看了正站在大殿中央的叶薰浅,款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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