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不见了。”时诚看着眼前陌生得简直有些让他认不出来了的冷峻青年,坐在方木椅子上微微点头算是问候了,“有多久了来着……六年、还是七年?”
“时间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早已经毫无意义,对你而言,更是如此。”
此时站在时诚面前目光警惕而戒备的人有着与时诚相似的清俊轮廓,但是整个人身上却散发着一种与时诚截然不同的杀伐之气。毕竟是从枪林弹雨战场上摸爬滚打幸存下来的雇佣兵,与生活在丛林都市钢铁大厦间的‘普通人’自然是有着迥然两样的不同感觉。
时诚并没有理会对方神色冰冷的挑衅,反而是带着几分缅怀神色地细细打量了青年几眼,为对方脸上所印下的岁月痕迹而轻声笑道:“现在的你,看起来和十五岁的时候还真是完全不一样了呢。刚见到你的时候,我都有点快认不出来了。”
说自己都快认不出对方了,时诚的这句话其实也并非虚言,而是见到与他容貌相似的青年瞬间所产生的真实想法。
虽然时不时的都能从镜面或者水面倒影中看见自己的容貌,但是镜像之中那个早已经停止了几年前不再变动的少年却是年如一日地维持着青涩与稚嫩。久而久之的,就连时诚自己都不再去设想长大变成熟以后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了。
对于时间之超越者力量已经慢慢觉醒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身体的时诚而言,自身时间的流动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了。所以当容貌与他就七分相似,但是却能一眼看出年龄差距的青年出现在他面前之后,时诚也难免多出了几分感慨。
曾经有着同样容貌、亲昵无间的双胞胎,终究还是走到了今日渐行渐远的陌路啊。
“老实说,我真有些后悔现在才来见你了。”时诚的哥哥,穿着一身野战服劲装的青年冷着脸说道。光听前半句还像是带了点兄弟之间的温情,但是随后而来的后半句却是叫人光听着就凉了半截心,“要是亲眼确认过知道你觉醒得这么早的话,我早就该杀了你。”
被青年用这样不近人情的口吻说了出‘早该杀了你’之后,时诚的面上也没有显露出丝毫不悦或者动怒的神色,只是耸了耸肩之后说道:“间隔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你确定要一来就喊打喊杀的么,这也太无情了吧。”
听见了时诚诙谐、甚至称得上有些俏皮的话之后,青年两道好看的眉毛不由自主地皱在了一起,用戒备而警惕的目光锁住了时诚的每一个微小动作,语带犹疑地说道:“你说话的语气,和传闻之中完全不一样。故意装成这个样子,你是想准备迷惑我?”
“……不,你想太多了。”时诚顿了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记得,时诚应该就是这样一个性格这样说话的啊……难道是我记错了么?”
说了几句让青年完全听不懂的话引发了他更甚的戒备之后,时诚安抚性地对着他笑了笑,“别老是这么紧张,说真的,我这次找你也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地想要最后见你一次而已。”
“嘛,就算我这么说了,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时诚如实说着,接着又叹息了一声说道,“你能放松一点么,老用这样如临大敌的姿态看着我,会让我连之前想好准备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就算青年不用这样压迫力十足的目光看着他,时诚也把一直困扰了他好多年的疑惑困扰差不多快忘完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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