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雍盘坐在地,摸着下巴,皱起眉头思索着,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韩雍笑了。
蓝晓虎见状,问道:“怎么,大人想到主意了?”
“你们这里有羊吗?”
“什么?”
“你们这里有那种在悬崖峭壁如履平地的羊吗?”
蓝晓虎道:“有,山上多的是。”
“那就好。”
蓝晓虎好奇道:“不知大人为何突然对羊感起兴趣来了呢?”
韩雍道:“争战之奥妙在于,处处为兵处处兵,兵,他不一定非得是人。历史上,田单击退燕国大军的牛是兵,我为什么不能借羊为兵呢?”
韩雍神神秘秘地说道着,听得蓝晓虎一脸雾水。
“传我的将令。”韩雍开始布置正式攻打九层崖寨的一系列命令,“除去伤病、战死的,总共十二万六千五百人,就近安营扎寨,做好长期围困九层崖寨的准备。从明日开始,身着重甲者开始轮番袭扰登山路两边的箭塔,十万人排着队,换穿着重甲上,就是累,我也要累死他们,我要一个箭塔一个箭塔和他们争夺,一个月不行就半年,半年不行就一年。剩下的两万六千五百人,两万人守营寨,六千五百人给我到附近山上抓羊,有多少给我抓多少来。”
在此后的四个月里,韩雍一步一个脚印,向着九层崖寨靠近,侯大苟的万余人马由于疲于防守,而外界的援兵被阻隔住,无法形成夹击之势,九层崖寨的固守成了强弩之末,被攻陷,也就是近些时日了。
在九层崖寨的议事厅里,侯大苟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他盯着双手已经干涸的血液,听着探子的报告。
“大首领,目前整座山上,还活着的战士一千多人,但是没有重伤,能够自由活动的,仅剩七百多,除了可战之兵寥寥无几外,我们用来防守的巨石檑木也已不多,羽箭,只够每人五十支,几支向我们靠拢的队伍,都被韩雍的军队拦在了三十里开外的地方,不但寸步难行,还有被围困之虞。”
侯大苟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道:“真没想到会养虎为患,蓝晓虎果然为了一己私欲,把蓝大哥创下的基业,把瑶族和僮族的族人毁了,早知如此,我应该在看出苗头的时候就一刀砍了他。”
他看了看议事厅中的战士,个个灰头土脸,衣沾血迹,都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了。他惨然地笑了笑,道:“汉人有这么一句话,叫做尽人事而听天命。我侯大苟当首领的这些年,殚精竭虑,呕心沥血扩大蓝大哥的基业,扩大我们瑶族僮族人的基业,由极盛陡然变为和明廷周旋,时至今日,已经是无路可退。在场的各位,跟随我的,少则三五年,多的,有那么几个,光着屁股和我混到大。眼下,累卵倾覆就在当下,如果愿意和我侯大苟同生共死,为保护九层崖寨耗尽生命最后一滴血的,我恳请你留下;如果不愿意,我侯大苟也不会怪你们,请自求多福,能躲能逃各凭本事。”
议事厅里的人纷纷站起身来:“大首领,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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