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道:“如果只是猛火油的话,火燃烧起来后,应该冒的是黑烟,映月,听说当时产室里充斥着的是白烟?”
映月道:“是的,公公。”
年轻人道:“看来,桌子上应该有别的东西才对。”
映月又苦苦思索了会儿,道:“方太医应该把药匣子放在了上面,对,就在烛台前面。当蜡烛倒下,火苗猛地蹿出来后,便爆燃了。”
年轻人道:“看来白烟的出处找到了。”
映月道:“由于白烟汹涌而出,瞬间布满了整间房,以至于我们什么都看不见。”
怀恩向年轻人问道:“能够在燃烧时,产生大量白色烟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年轻人道:“磷,磷着起来所需要的温度不高,燃烧时能产生大量的热以及浓重的烟雾。”
瞧着怀恩把年轻人当成了幕僚军师,映月疑惑地看着他,道:“公公,这位公子面生地很,不知道……”
怀恩呵呵笑道:“你见我事事问询于他,觉得很是奇怪,是不是?告诉你,他可是大有来头,他名叫柳仕元,是韩雍韩大人平息大藤峡之乱所俘获而来的,因为机智百出,是个难得的智囊,卢公公来了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把他收为了义子。不过,一进京,卢公公便把他交到了我的手上,由我悉心调教。”
映月道:“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
怀恩道:“可不是?仕元可是大藤峡贼首侯大苟的心腹军师,当地几十万人马首是瞻的智者,不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精通医术、熟读兵书,所以,这件案子,到了我们手上。凶手是无处可藏的。不过,这件案子,做得有些明目张胆,凶手似乎根本没有想能隐藏住一般,找起来应该很容易。有了仕元,更是事半功倍。”
映月道:“公公,柳公子知不知道他将?”
怀恩道:“你是不是看着柳公子一表人才于心不忍?”
映月道:“像他这样的人才,进了宫怪可惜的。”
怀恩道:“谁说不是呢,可惜造化弄人……”虽然怀恩对于自己是宦官的身份坦然受之,但是他怕字眼间会让柳仕元伤心。便顿住了。
柳仕元一笑了之一般,道:“映月姑娘有所不知,我已然是半残之躯。在宫里面数日了。”
映月道:“是吗?”对于玉树临风,宛如城北徐公的柳仕元,落得这种结局,映月有些怅然若失。
柳仕元道:“不说这个了,我们继续分析案情。当磷燃烧冒出的白烟和猛火油燃烧冒出的黑烟弥漫充斥整间房屋的时候。便是凶手下狠手向小皇子投毒的最佳时机,只要眼疾手快,是能一击即中的。映月姑娘,火烧起来后,你有没有看到或者感觉出有人是故意靠近碰触你以及小皇子的?”
映月道:“火一烧起来,所有人都乱作一团。黑烟和白烟熏得眼睛难受,几乎是眯着眼睛冲出来的,从内室到外面那么点距离。便和好多人碰到了一起,不过,有人第一反应不是往外跑,而是迎着我,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好像是搀扶着我。当时以为是身边的姐妹,现在想来……”
柳仕元道:“在一般情况下。无论是紧张还是着急,人的手劲儿都会比往常大上一些,我留意了一下当时在产房中的人员名单,应该没有以取人性命见长的人,映月姑娘觉得这人的手劲儿如何?”
映月眼睛一亮,道:“经你一提醒,我想起来了,他握住我手臂的时候手劲儿确实不小,应该是个男人。”
柳仕元道:“是个男人?安妃娘娘产下小皇子后,离你最近的男人是谁?”
映月道:“是……是商太医。”
柳仕元道:“看来几个疑点都指向了他,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凶手事前是有了必死的决心,然而,看长相,一个个都是良善之人,良善之人对人对己是难得狠辣一次的,狠辣一次后,便再难下决心狠辣。毕竟,抱着必死之心和慷慨赴死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到目前为止,押解到牢房里的人还没有死,只要没死,线索就还没断,接下来,我们便问问商太医,看他作何解释。”
怀恩道:“稍等,仕元,有一件事情我得问一下,据我所知,如果我们的手指碰触磷的话,便会被灼伤,那么凶手到底是如何将磷这种东西放到小皇子口中的呢?”
柳仕元道:“这件事情做起来不是很难,首先,做一个筒子形状的容器,入口在上,双手用力捏住入口附近,管状的下口便会张开。磷呢,用薄薄的一层蜡封住,趁乱把容器探入小皇子的嘴中,也许是慌乱,蜡丸滚落的时候,张开的下口钳散了,小皇子的唾液一沾着,以他弱小的体质,哪受得了这样的剧毒。”
“映月姑娘,此后,你便抱起小皇子逃了出来是吗?”
“是的,公公。”
“事情的大概经过已经理得差不多了,映月姑娘,你暂且委屈一段时间,狱卒小哥呢?”
“公公,您有何吩咐?”
“咦,刚才那位小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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