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听了心向往之,心道,能够有这样的皇上夫君,对于我们身处后宫的女子,简直是天大的值得庆幸的事情,安妃道:“天哪,太后,不怕您笑话,臣妾真的后悔自己晚生了十几年,要不然,臣妾一定要入宫,做一名小小的宫女,一睹天颜。”
王皇后道:“妹妹,你这是说气话。”
安妃幽幽道:“臣妾说的不是气话,是心里话。”
周太后似乎没有觉得安妃有任何不妥的地方,继续道:“他好到在他沦为阶下囚的时候,看守他的瓦剌士兵都想私底下放他离开。他在驾鹤西去之前,留下遗训,告诫后世子孙,为君王者必须善待身边的人,禁止让服侍过、侍寝过皇上的人殉葬。所以,即使我们不知道他爱过谁,但是,我们却都怀念他。如果有来世,我们还愿意在他的身边,只是不希望他再做皇帝,而是富甲一方的富户。我们不是贪图富贵,因为只有他家资无数,才能够养得起后宫的妃嫔们。”
安妃痴痴然道:“太后,臣妾好羡慕你。先皇对你们每个人都那么好,他却只对一名女子好,臣妾的皇儿没了,他连句知心暖心的话都没有,臣妾一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躺在那个女人的怀里,臣妾的心,就冷得像冰块一般。他和先皇相比,简直是完全迥异的两人, 一个,仁慈的像南海观世音菩萨,另一个,残忍地像是地府的修罗。”
虽然前有周太后的话在那担待着,可是安妃的话还是出乎了王皇后的想象,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
王皇后脸上的变化被周太后看在了眼里,周太后道:“皇后,看来,废后吴氏的下场彻底震撼了你,让你没有了一丝丝二九年华女孩子该有的锋芒,你太老成了,老成的不敢像安妃这般,吐一吐心中的不快。本宫不会偏袒皇上,本宫也替你们觉得悲哀。都是那些年朝廷的动荡,让本宫都没有办法好好教育皇上。才有了今日的局面,这是本宫的悲哀,他的身体里明明流着本宫的血。却和本宫没有多少母子之情。都说血浓于水,唉……本宫在他心目中的分量,远远不及九华宫那个女人十之一二。”
安妃道:“太后,臣妾一直觉得您雍容端庄,好像没有烦心事儿一般。不想您却有着那么多的愁绪。”
周太后勉强一笑,道:“傻孩子,本宫也是凡人,虽然经历的事情多,轻易不会流露情感,可是。积压地久了,反而更想找人倾诉。孩子,跟我说实话。你恨不恨他?”
“恨不恨他?”安妃茫然了,摇了下头,道,“对于他,臣妾想恨。但是恨不起来。”
周太后道:“无论如何,请不要恨他。皇上和先皇一样,都是可怜人。时局剧变、权力倾轧让他们走了两个极端,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强大到让我们无法抗拒的地步。皇后,本宫和安妃都已经聊了那么多,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们说,或者想问我们的吗?”
王皇后花容惨淡,轻轻摇了摇臻首,没有说话。
周太后道:“既然你不说,那本宫问你。从大婚到今天,也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皇上在你那歇过几个晚上?”
王皇后没想到周太后会问到这个话题,眼睛一红,对于这件事情,她是讳莫如深,是扎在她心口的一根刺,每天,都随着她的心跳在痛。
王皇后道:“太后,敬事房上面不都有记录吗?”
周太后道:“自打皇上登基以来,本宫就没有翻阅过敬事房,本宫瞧见那个女人的名字就心烦,本宫要你亲口说。”
王皇后委屈地泪珠刷地一下滚落了下来,在玉雕粉琢的香腮上留下了两道清晰的泪痕。
“说不出来,说不出来本宫便问你,有没有十次?”
王皇后一动不动。
“那么五次呢?”
……
“三次?”
王皇后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趴倒在床沿上,用手遮盖住玉容,哭得撕心裂肺,道:“太后,您就别问了,请您不要再问了。”
周太后把拳头攥得紧紧的,骨节都变得发白,她恨声道:“本宫想不明白,九华宫的那位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皇上为什么会如此偏袒宠幸于她,难不成天下就没有女人了吗?一年了,适龄生子的你们居然连一儿半女都没有落下。皇上这是置大明未来的安危存亡于不顾啊。”
突然,周太后内心涌起一股冲动,脱口而出:“皇后、安妃,你们想没想过,有朝一日,你们的夫婿会回心转意,你们想没想过,让你们的夫婿来到你们的身边?”
两位娇媚的小美人正各自伤各自的心,自怨自怜,任由泪水在她们那两张万里无一精致的面孔上肆意流淌,周太后的话传了过来,无异于旱地一声雷,她们眨巴着被泪水模糊了的妙目,不知道周太后指的是什么?
看来,周太后不准备对她们隐瞒心中的想法,问道:“你们想不想知道本宫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
“想。”两个女孩子急急点了点头。
“呵呵,看来你们还是心有不甘。”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