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公主做出了个小女儿娇俏的动作,捏着簪子拍了下手,道:“梁公公,这件事情我们是爱莫能助了,你慢慢想,我和嘉善妹妹该回去休息了。”
梁芳苦着一张脸,道:“老奴恭送公主殿下。”
重庆公主挽着嘉善公主的手,道:“免了。”
望着重庆公主和嘉善公主的背影,梁芳如丧考妣。
汪直凑到梁芳的身旁,一边搀着梁芳,一边小声道:“梁公公,卢公公这一手玩得也太毒了太绝了吧?”
梁芳正满头满脑子都是烦心事儿,正想找个人发泄,他瞪了汪直一眼,道:“还用你提醒,我看不出来吗?卢永这个老狐狸,这是让我进退维谷。好,我们走着瞧,千万别犯什么事儿,若是落到我的手里,我会让他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嘴里面虽然说得很硬气,脑袋却颓然低了下来,道:“我一直小瞧了十王府里面的公主们,在帝王之家长大的人,哪有几个是简单的,往日我却把她们当成了小孩子,愚蠢至极,愚蠢至极啊。”
汪直并没有因为梁芳拿他当出气筒而退缩,继续问道:“梁公公,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凌潇潇带回宫中,交给贵妃娘娘处置呗。”
说完这句话,梁芳口气一软,道:“刚才的事情,多谢了。”
汪直道:“能够帮到您,是小人的荣幸。”
梁芳道:“回到宫中,我自会竭力把你推荐给娘娘的。”
由于天气寒冷,蒙古人开始了袭击边关,掠夺大明边民以及牲口的军事行动,兵部来了加急文书,朱见深不得不离开万贞儿的九华宫前往御书房。召见内阁大臣们连夜商议对策。
梁芳回到九华宫,看见香芝,便问:“香芝姑娘,皇上可在娘娘那里?”
香芝道:“不在。梁公公,凌宫正怎么伤得那么重?出了什么事儿了?”
梁芳道:“嗨,一言难尽,香芝姑娘,先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面见娘娘。”
香芝提高了嗓门,道:“娘娘。梁公公求见。”
里面传出了万贞儿的声音道:“让他进来,本宫正想问问他,今晚上到底闹得哪一出。”
梁芳一听。万贞儿的语气不对,连滚带爬来到了万贞儿的面前。
万贞儿道:“梁芳,怎么去了一趟十王府,凌潇潇便变成这副样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梁芳顿了下,添油加醋地把他在十王府里所见到所听到的一切详详细细讲给万贞儿听,当然,他把能推给卢永、重庆公主、凌潇潇的,一股脑全都算在了他们几个人的身上。
听完梁芳的一面之词,万贞儿不由得吸了口凉气:“真是没想道。卢永这厮的胆子是越来越大,越发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几个月前他在苏州府的时候,王敬身死。无论李贤、韩雍。还是陈瑄,众口一词,说王敬是在倭奴袭杀的时候英勇抵抗不幸殉难的。当时本宫就觉得可疑,认为是别人假倭奴之手除掉了王敬,今日这事儿。这手法,和王敬之死如出一辙嘛。好一个卢永。本宫真是小瞧了他。”
梁芳道:“娘娘,卢永再能折腾,也不过是马前卒,真正敢向您下手的,也就剩慈宁宫那位主子了。没有她示意,卢永是不敢如此妄为的。”
万贞儿毫不在乎,摸了摸依然平坦的小腹,道:“若是再早几天,本宫还会有所忌惮,但是如今本宫已经怀上了皇上的骨肉,未来的皇太子,相当于手握制胜的法宝,她如果想利用这件事情想掀起多大的风浪,撼动本宫的地位,只不过是痴心妄想。”
梁芳道:“可是娘娘,如果杀了凌潇潇,只怕会让那些摇摆不定的骑墙派心生恐惧而远离我们,这种影响,恐怕是极其深远的。”
万贞儿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一招也真是毒辣,要说这卢永,倒是个人才,不能为本宫所用,可惜了。”
梁芳道:“那么娘娘,凌潇潇留不得了?”
万贞儿想了想道:“在十王府里面,没有任何人管束得了她,令她再无顾忌,昏了头,偷东西居然都偷到重庆公主的头上了。而她千不偷万不偷,偏偏又是那么件国宝一般的饰物,本宫就是有心保她,也是保不住的。后宫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本宫只能忍痛了。梁芳,想个利索点的走法,主仆那么多年,本宫也只能做到这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卢永在转瞬之间想出来的杀招真的是毫无拆解的办法,不过,怀上了未来太子的万贞儿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也不在乎了,只要几个月后孩子能顺顺利利地降生,她这一生,再无忧虑可言。
梁芳对凌潇潇的恨意,在来的路上已经消化地差不多了,他无奈且不忍道:“娘娘尽管放心,老奴一定会让她毫无痛苦地离开的。”
“唉,跟她说,我们会厚待她的家人,会着人在名川名寺里给她立个牌位,替她在来世求得个好出身。”
梁芳道:“老奴记下了。有了这些,凌潇潇她一定会安心上路的。”
万贞儿道:“对了,你刚才说,有个小宦官,急中生智,帮你处理了不少事情,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回娘娘的话,他名唤汪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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