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支出给本宫好好查一查,比上上个月足足多了三成出来,问问他们几个人是干什么吃的……”万贞儿点着册子向香瑶道。
香瑶道:“是,娘娘。”
“还有就是,今年这冬天冷得厉害,各宫的妃嫔们,该准备的裘皮都准备好,别给人挑本宫刺儿的机会。”
“娘娘,奴婢都记下了,都是着人选了顶好的上品送过去的。”
“她们这些丫头,有的喜欢黑狐皮,有的喜欢白狐皮、有的喜欢貂皮,可千万别弄混了。”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辛凤儿的声音,道:“奴婢香若给皇后娘娘请安、德妃娘娘请安、惠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万贞儿眉毛一挑,道:“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她是从来不会来本宫这里的,今儿个……”
没等她话说完,王皇后便带着惠妃和德妃走了进来,满脸堆笑,道:“姐姐,自上次传出姐姐怀有身孕至今,这是妹妹第二次来看姐姐,时日隔得长了些,请姐姐千万见谅哇。”
万贞儿放下手头的活,道:“皇后妹妹,你这说得哪里的话,姐姐岂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再说了,咱们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几日的工夫,难道皇后妹妹和姐姐我也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那种感情?”
王皇后道:“姐姐和妹妹我虽然在很长时间里没有谁专门瞧过谁,但是每日到太后那里问安,总是能碰见的。姐姐这一有孕在身,太后和皇上嘱咐您哪儿都尽量少去,乍一不见,倒确是想得厉害呢。”
万贞儿道:“被皇后妹妹这么一说,姐姐我这眼角。湿漉漉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皇后妹妹,姐姐有孕在身,倦得很,就不起身恭迎您了。”
对于万贵妃仗着有朱见深宠爱欺凌自己,王皇后早已习惯,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愤懑,道:“姐姐现在身怀我朝的未来和希望,天大地大都没有姐姐大,姐姐真是客气了。对了。姐姐,怀着孩子是不是真的很辛苦?”
看着一后两妃向她投来了艳羡的眼神,万贞儿不由得得意洋洋。很想痛痛快快地显摆一番,然而她却故意装出辛苦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三位妹妹,你们没怀过身孕不知道,这怀孩子。可真是件相当耗费体力的事情,本宫的孕期反应又比别人的大,每天吃点东西都不够吐的。而且太医叮嘱,让本宫凡事小心,衣食住行这些宫人们管得可宽着呢。本宫从怀孩子到现在,他们反倒像是个主子。本宫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的,平日里不敢顶嘴的。如今也会拿姐姐我怀有身孕说事儿。”
王皇后道:“这些个宫人,还真没看出来他们有如此胆量,不过姐姐这样想一想,他们之所以胆敢管束姐姐,那是因为他们关心他们的主子。哪怕是挨板子受责罚也要对主子尽十二分的心意。姐姐现在就是国宝一般,绝不能费心费力。昨儿个。太后娘娘把太医院里当值的太医都叫了过去,问姐姐怀胎的这十月里有那些需要注意的事项,这一问不要紧,还真问出了件首要解决的事情。本来昨晚上要来的,但是怕打扰到姐姐的休息,太后忍着忍着,忍到了今天日上三竿,才打发了我们前来帮衬姐姐把这件事情解决。”
听到周太后对自己如此看重,万贞儿除了深感意外,更是觉得肚子里的孩子是尚方宝剑,连太后都不得不朝她低头,她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连太后她老人家都如此慎重?”
王皇后道:“姐姐刚才不是说怀孩子是相当耗费体力的事情吗?太医们说,女人在怀有身孕的前三个月是最危险的时期,这段时期不能做任何事情,不能过度费神。太后娘娘一想,协理六宫,千头万绪,最是费神,她心里面一咯噔,心疼姐姐,让姐姐赶紧停了手中的活儿,让我们来接替姐姐处理后宫的事物。”
万贞儿一时不查,竟然忘了这件事情,她不由得道:“本来本宫也不想勉强协理六宫,毕竟随着日子增加,身体会逐渐笨重,脑袋也会不灵光起来,但是姐姐我怕妹妹们太过生疏,一旦处理起来会相当吃力,到时候事务累牍,倒是姐姐我的不是了。”
在和朱见深一同经历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后,在见识过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的荣耀后,对于权力这种东西,万贞儿是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松懈。
周太后和王皇后看来是经过了商议的,王皇后早已有了应对之词,她微微一笑,道:“姐姐和我们想到了一处呢,但是为了姐姐,为了姐姐肚子里面的小皇子,我们也只能勉为其难了。不过姐姐请放心,我们只在姐姐怀胎十月以及坐月子这一个月里替姐姐分担,等姐姐坐好月子,就是求我们几人帮忙,我们还偷懒,躲在一边看姐姐能者多劳呢。姐姐的忧虑我们想过了,就算姐姐暂时不处理后宫事务,但是姐姐身边的这几个丫头平日里看着也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姐姐可以让她们协助德妃和惠妃两位妹妹,若哪天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需要决断的,我们还是让她们禀告姐姐,姐姐,你看如何?”
万贞儿听了王皇后的建议,一想,倒也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路,在这个时候她若不放权的话,是很容易引起别人非议的,并且,在这个时候不放权也是愚蠢且行不通的决定,于是,万贞儿道:“既如此,这几个月,可就得辛苦妹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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