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取过这些东西,戴上斗笠。渐行渐远。
直到这时,方丈的心底生出了极度的恐惧,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女施主,能否告知老衲究竟……”
万贞儿再也没有来时的虔诚,粗暴地打断了方丈的话道:“方丈大师,小妇人想起今日家中还有大事忘记处理。树长生牌位的事情就先放一放,改日再来和您商议,小妇人失礼,先行告辞了。”
“夫人……您……”
万贞儿不再听方丈的话,转身便离开。
香瑶同样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会儿工夫,万贞儿整个人全变了,她追上去道:“娘娘,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您这般匆忙,要赶回宫中?”
万贞儿已经归心似箭:“赶回宫中,自然是找寻某些早该出现在本宫面前的东西。”
由于周围大内侍卫环伺,香瑶不便多问,便跟在万贞儿身后,往宫里赶。
眨眼间,在方丈眼里异常神秘的一群人走得干干净净,就剩下呆若木鸡的他。
来得蹊跷、走得突然的虚空让方丈浑身上下直冒冷汗,阴谋,绝对有阴谋。
“那名妇人?”方丈恍然大悟,“虚空在北顶庙逗留这么多天,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她。如今,虚空的目的达到了,他便急不可耐地远遁,是的,一定是的。”
可是,刚才那名妇人到底是什么来路,能够让一个人假扮僧侣,处心积虑至此。
方丈想了好久,依然没有个头绪:“我佛慈悲,老衲诡异我佛,只想守得一方净土,且不去问他世间有什么泼天阴谋,鬼蜮伎俩。他来自他来,他去自他去,北顶庙从来没有虚空这个人。”
这边是老方丈的处世哲学,明哲保身。他叹了口气,遥看不远处一名香客,在一群面露骄纵之色的奴仆簇拥下正取了几束香引燃了冲着四面恭敬地拜佛。老方丈清了清嗓子,面无表情,靠了过去。
虚空的话让万贞儿几乎锁定了埋藏木偶的地方。因为距离昭德宫百丈之内,有一盆巨大的腾龙造型的盆景。
她回到宫中,打发十名大内侍卫离开,带着香瑶和汪直直奔御花园。
此时,秋雨刚停不久,御花园的小径上还没有什么人。
万贞儿来到腾龙造型的盆景前,怔怔盯着盆景架子周围的土。
好久,万贞儿突然指着地面道:“汪直,把这方土给本宫挖开。”
汪直打了个愣,道:“是,娘娘。请娘娘稍等片刻,奴才去取把铲子。”
万贞儿道:“本宫已经等不了那么许久了,没有铲子,你就用手挖。”
汪直迟疑了下,道:“是,娘娘。”
还好连绵的秋雨把地面完全浸润,土壤非常的疏松。
汪直俯下身子,咬着牙,双手卖力飞快地挖着。
香瑶见万贞儿如入了魔一般死盯着那方土,便帮着汪直一起挖。
不一会热的功夫,万贞儿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大坑。
“娘娘,还要挖吗?”
“挖,继续挖。”
随着大坑的直径逐渐变大,万贞儿的呼吸也逐渐急促起来,她在等待虚空所说的木偶。
按照常理,当事人应该不愿见到木偶,不愿意相信虚空所说的事实,但是万贞儿的心里不知道为何,却有些希望虚空所言非虚一般。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难道就因为万贞儿失去了小皇子?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力?她是不是需要一个名正言顺能够发泄心中绝望的理由?
就在这时,汪直停了下来,道:“土中怎么会有一截人形木头?”
万贞儿听了,浑身一震,道:“什么?快,快拿给本宫瞧瞧。”
汪直道:“娘娘,这块木头上面都是泥泞,让奴才先拿到一边冲洗干净了再……”
“不必了,拿过来。”
万贞儿接过汪直递过来的木头,用白嫩的手抹掉附着在木头上的泥土,再用袖子使劲蹭了蹭。
她把木头举到汪直的面前:“汪直,你看这是什么?”
汪直定睛一看,却是一名孩童模样的木偶,他吓得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失声道:“木偶巫蛊?”
万贞儿呵呵笑道:“眼力不错,正是木偶巫蛊。”
汪直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做出这等震惊朝野的事情?娘娘,要不要奴才呈秉皇上,命人彻查此事。”
万贞儿道:“后宫里面不下万人,怎么查?”
万贞儿看了看四周:“汪直,把坑给本宫填平,香瑶,随本宫回昭德宫。”
“是,娘娘。”
万贞儿也不等香瑶,走得飞快。好像只有这样做,才能略略释放郁结在她内心的怒气。
万贞儿想不通,为什么在她按下决心不再与妃嫔们争斗的时候,会有人用如此卑劣恶毒的手段置她的爱子于死地。
“好,我不犯人,人却来犯我。不管你是谁,你害得本宫无法生育,没了后代。本宫没有能耐查出你是谁,但是从今以后,宫里面想再添一名孩子,不可能。我不能生,谁都别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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