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抬头看着,赞叹道:“好一处雄伟壮观的所在,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朱炳文高举右手,示意军士们停下,向怀恩道:“公公,来之前我们是不是没有和鹰扬卫的人打过招呼?”
怀恩道:“怎么啦?”
朱炳文指着鹰扬卫军营的前哨:“公公看到那杆旗子没有?”
怀恩道:“恩,看到了。”
朱炳文道:“是刚刚竖起来的,说明鹰扬卫负责守卫的卫所兵已经注意到我们这支队伍,但是却没有接到附近有军队调动的命令,那杆旗子是警戒之用。如果我们整个方阵再向前移动的话,他们便格杀勿论。”
怀恩道:“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你要不说我还不知道呢。皇上决定整顿军营这件事情也就是在昨天上朝的时候,而像这种事情哪能事先通知下来,所以,他们肯定是不会知道的。”
朱炳文道:“那么我们就得先派人过去通禀一声了。”
怀恩道:“也别派人通禀了,就你我几人先过去吧。”
朱炳文道:“这样也好。”
说完,怀恩一人一轿、朱炳文一人一马,后面再跟着柳仕元以及朱炳文的十多名亲兵,向鹰扬卫军营的大门靠了过去。
当他们距离鹰扬卫军营辕门大概几丈远的时候,站在大开着的院门外的兵士举起手中的长矛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敢靠近鹰扬卫所。”
朱炳文看着眼前两排碍眼的鹿砦,道:“你们是不是没长眼,三千营的军马,看到没?快点把鹿砦挪开,让皇上跟前司礼监太监怀恩怀公公进去,怀公公可是奉了圣命前来。”
三千营、五军营和神机营在所有拱卫京城的军队里是最为特殊的,所以很多兵士见到他们都会觉得矮了他们几级,从而敬让他们。不过,朱炳文遇见的却是个愣头愣脑的主子,只听其中一名兵士道:“我管他三千营五千营、怀恩怀仇的,俺们指挥使大人下过死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入内。”
朱炳文吃了个硬钉子,嘴里面“嘿……”了一声,身子一探,把挂在马脖子后面他脚前面的硬弓提到手里,同时从箭囊里取出一支箭,羽箭上弦对准了兵士的脑门道:“你个不开眼的东西,你们指挥使大人是不是说,如果有人进去便要了你的脑袋?我告诉你,我数三下,你不把鹿砦挪开的话,老子这就要你的命。”
相对于这名兵士,另外一人便显得机灵很多。他见朱炳文颐指气使的样子和蛮横的态度,再看看朱炳文身后亲兵模样的一群人,尤其是朱炳文身旁的软轿,知道这支人马来头不小,不是自己能够招惹得起的,便道:“请大人莫生气,他是新来的,不懂事儿。大人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向指挥使大人通报。”
朱炳文道:“通报就不必了,你直接告诉我们中军大帐在什么位置,我们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机灵的兵士连愣都不愣一下,毫不犹豫道:“回大人的话,指挥使大人的中军大帐就在中间那根旗杆再向后走大约一百丈。”
“好的,多谢。”
“应该的,应该的。”
朱炳文把拉到满月的弓收了回来,箭头低垂向下。
两名兵士见状,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就在这时,朱炳文却又突然弓弦如满月,电光石火间,羽箭飞了出去,“铮……”地一声射入了辕门的圆木上,箭尾兀自乱晃。
那名愣头愣脑的兵士惨叫了一声,用手捂住脸颊。
原来,他的脸被箭头划出了一道口子,汩汩向外冒着血。
朱炳文乜着眼,看了看惨叫痛呼的兵士道:“鬼号什么,刚才不是挺有种的吗?我告诉你,以后招子要亮一些,别跟个瞎眼儿东西似的。要不然,以后就不止脸上的一条小伤疤,而是脖子处碗口大的那个了。快点,替老子把鹿砦搬开,谁若再慢上一步,非把你们射个对穿不可。”
当他再次下令后,所有人乖巧了起来,不光辕门处的两人,就是听到声音从里面冲出来的人也是把家伙事儿丢到一边,卖力地把障碍搬开。
看到能畅通无阻的路,朱炳文觉得心里面舒坦了很多,缰绳一抖,“驾……”趾高气昂地通过了辕门。
怀恩坐在轿子里,顺着轿帘的缝隙,把一切看在了眼里,很是哭笑不得。
想这三千营,在当初组建的时候,核心骨干成员是边塞投诚过来的三千名蒙古骑兵。此后虽然和汉人混居了几代,人数逐渐增多,远不止三千人,但是现有的兵士基本上是三千名蒙古骑兵的后裔,他们的骨子里流淌着的血还是嗜血斗狠的,而且这股嗜血斗狠的劲儿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有丝毫的减弱。
一路来到中军大帐,马儿还没有站立,朱炳文便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马屁股,战马自己溜达到亲兵跟前,
朱炳文扯着脖子喊道:“毕成,毕成人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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