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蒋姑姑和莺莺的悉心照料下,纪羽瞳安安心心地养起了胎,转眼间,她的肚子已经微微凸起。
虽说安乐堂少有人来,为了以防万一,纪羽瞳很少在天亮后至天黑前这段时间到前院来。
毕竟,被人看到哪怕一眼,只要对方不是傻子,便会知道纪羽瞳的肚子为何会这般。
行动被限制住并不代表纪羽瞳过得憋闷,因为蒋姑姑、于大海他们对于纪羽瞳很是用心,不仅仅是衣食住行,更包括每日和她聊天解闷。
他们想着法儿变着法儿让纪羽瞳心情畅快。
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也就快了很多。
在纪羽瞳来到安乐堂后的四个月内,来了两拨人,送来了三名病重的宫女和宦官。
没过多久,这三人便咽了气,被抬走埋掉。
见惯了生死的她们如往常一样,每日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开始打扫院落,当夜幕降临后便聚到一起,如一家人融洽地相处着。虽然他们很是开心,却不得开怀笑着,因为在寂静的安乐堂,他们的声音能传出好远好远。
直到有一天。
这天,蒋姑姑和莺莺刚刚把扫好的院子泼上水,四名宦官便抬着一人走进了安乐堂。
蒋姑姑一瞧,还是以往的那四位。
每当有人病倒,便是他们把人送过来的。
蒋姑姑把铜盆放到地上,走到他们身边,看了看架子里。
只见一名器宇不凡的俊俏青年男子病恹恹地趟在上面,蒋姑姑怒了努嘴道:“四位公公,这位公公怎么了?”
抬着架子的人中有一位接过话茬道:“嗨,要说他呀,真是时运不济,宫人万万千,除了程公公,被怀公公看上的也就数他了。前些日子才和怀公公办了一系列漂漂亮亮的差事回宫。没几日便得了一种怪病,时不时便会昏死过去。那日他去给宸妃娘娘送东西,还没走到宸妃娘娘面前,病又犯了,一头栽倒在宸妃娘娘的面前,差点没惊吓到宸妃娘娘。宸妃娘娘心肠好,恰好太医正在一旁请脉,便帮他看了看。太医把过脉后说他的脉搏似有似无,时强时弱,得了一种从未见过的怪病。虽然要不了命。但是差事是肯定做不了了的。而且又无法断定是否传染。所以便先送到您这里养着。”
蒋姑姑啧啧道:“挺白净的一个人,看样子体格也挺健壮的,怎么就得了这么一个怪病,真是可惜。”
这名公公道:“可不是嘛。你是不知道怀公公有多倚重他,好多事情都交给他去办呢。”
蒋姑姑道:“是吗?我还真没看出来他居然这般能耐。”
看来跟蒋姑姑说话的这名公公心肠不坏:“别说蒋姑姑你瞧着可惜,就是我们听说了后也替他惋惜呢。蒋姑姑,让您费心,给他安排个住处?”
“嗨,这都什么命呐,来吧。”
安乐堂第一进院子是专门供生病的宫人们用的,外来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踏进来的,更不要说往后面第二进第三进院子里走了。
蒋姑姑领着四名抬着英俊宦官的公公直奔第二进院门旁的一个房间而去。
蒋姑姑道:“来来来。他运气不错,于公公前两天刚把藤椅修好,今日便让他享用上了。四位公公小心点,把他抬上来吧。”
“好嘞。”
这四人动作娴熟地轻轻把患了怪病的公公抬起,把他挪到了藤椅上。
“蒋姑姑。人我们已经给您送过来了,后面的事情便交给你们了。”
这名一直和蒋姑姑说话的公公拍了拍患上怪病的俊朗宦官:“兄弟,你这一病不要紧,怀公公和卢公公好多事情便没有了得力的助手,他们都挺焦心你的。蒋姑姑是个大善人,最会照顾人,你呢,就安安心心在安乐堂养病。病一旦好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兄弟们还指望着你随怀公公混好了后,带着我们一起做事儿呢。”
躺在藤椅上的俊朗宦官有气无力道:“多谢你们的关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尽快把身子养好的。”
“那行,我们就不多耽搁了,蒋姑姑,替我们向于公公问安。”
“好嘞。”
蒋姑姑俯下身子,贴着俊朗宦官的耳旁柔声细语道:“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送送四位公公。”
俊朗宦官道:“还请蒋姑姑快去快回,我这里有一件极要紧的事情得烦劳您。”
四名宦官道:“蒋姑姑,既然柳兄弟有事急着求您帮助,您也不用跟我们客气,我们又不是头一回来,认得路的。”
蒋姑姑道:“那我就失礼一回了?”
四名宦官道:“瞧您这话说的。”
说完,他们便出了安乐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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