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汪直赶到趯台,来到万贞儿的住处后,却不见万贞儿的踪影,他赶紧向香芝问道:“香芝姑娘,娘娘现在在哪里?”
香芝道:“汪公公,你瞧你这满头大汗的,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向娘娘禀报?”
汪直道:“是的,十万火急。”
香芝道:“哎呀,真是不巧,娘娘此刻正陪着皇上以及几位王爷泛舟湖面呢,等一会儿还有宴请,怎么说也得等上几个时辰才能再见到娘娘。”
汪直连连搓了搓手,道:“这件事情可等不得,夜长梦多啊。”
香芝道:“到底什么事儿,让公公你如临大敌一般?”
汪直道:“姑娘可记得去年宫里面传得沸沸扬扬的内藏库宫女被皇上宠幸怀上龙种一事?”
香芝瞪大了眼睛:“什么?真有这事儿?”
汪直道:“不光真有这事儿,而且,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香芝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过她却没有说出口,问道:“公公你是说……”
汪直道:“纪姓宫女已于最近生下了一名男婴。”
香芝差点叫出声来,她赶紧捂住了嘴,等着这口大气喘匀乎了,才道:“哎,不对,公公,在传出纪姓宫女怀上龙种后不久,娘娘便命香婉把汤药端了去,让她喝下的。难不成……”
汪直道:“香婉的事情暂且搁在一边,日后自会处理。咱们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得让娘娘知道安乐堂发生的事情,请娘娘拿出个决断来。毕竟孩子是生下来了,该怎么办只有娘娘才能敲定主意。”
汪直和香芝虽然着急,但是却也只能耐心地等待朱见深的“家宴”结束。
待把喝得醉醺醺的朱见深服侍睡下后,万贞儿才得以召见汪直。
喝得微醺的万贞儿本来心情万分舒畅,沉浸在朱见深“家宴”只有她一名妃嫔在侧的荣耀中,突听汪直提到安乐堂发生的事情。她的酒就这么陡然醒了,她好像一名前爪被刺猬扎到了的母老虎,从座椅上弹了起来,暴跳如雷,咆哮着红着一双眼睛,指着门外:“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汪直。你去,帮本宫把那个孩子溺死。对,溺死。”
但是,经过几个时辰等待的汪直此刻却冷静异常,给了万贞儿一个极为意外的回答,他竟然断然拒绝去执行万贞儿的命令。
汪直磕了磕头,道:“娘娘,这件差事奴才是万不会接的。”
万贞儿愣住了,道:“为什么?”
汪直的眼睛叽里咕噜转了两下,道:“娘娘您忘啦。您不是一直瞧张敏不顺眼吗?安乐堂这件事情岂不正是借机铲除他的好时机?”
由于惊诧汪直刚才的一口拒绝,万贞儿多多少少恢复了理智,她和汪直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避而不谈的事情,她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借刀杀人,一箭双雕?把铲除安乐堂里那名孽种的事情交由张敏去办?”
汪直点了点头。道:“是的,娘娘,奴才正是此意。张敏这人向来做事儿滴水不漏,想抓住他的把柄很难。不过这一次就不一样了,娘娘您唤他来,亲自把这件事情交待由他专办,奴才就不相信他有胆子敢违逆您的命令。”
万贞儿道:“本宫懂了。哼。平日里看到张明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本宫就来气。他故意装出了胆小怕事对本宫敬而远之,本宫早就看出来他非我类,是绝对不可能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别看他现在只不过是一名门监,但是能够给皇上梳理头发的门监,整个后宫中他可是独一份,他可是宫里面能够最早知道皇上喜怒哀乐的人之一,也是能够在梳理头发的间隙潜移默化影响皇上情绪的人,位置不可谓不重要。本宫希望能够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立在那里,只有那样,本宫才能够彻底地放下心来。”
汪直道:“娘娘您真是目光如炬,睿智国人,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
万贞儿道:“既如此,就按照你说的,这件事情就交给张敏去办。通过这件事,要么把他逼迫地只能投靠本宫,要不然的话,事情一旦败露,尽数推到他的身上,让他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汪直道:“是的,是的,娘娘。如果这件事日后被人翻出来彻查的话,就说张敏是想向娘娘邀功,自作主张做的。”
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方案,万贞儿很是满意,冲着汪直道:“好,不愧是本宫看中了的人,果然是机智百出,眨一下眼睛便能想出一个好点子。还是本宫经常叹息的那句老话,若是身边多两位像你这样的人,本宫还有什么事情好烦忧的。”
汪直确实是眨一下眼睛便能想出一个主意,不过他所想的,都是害人的法子。
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万贞儿和汪直这两位后宫中人听了无不色变,畏之如虎的人便把如何陷害利用张敏的主意拟定好了。
在把阴谋诡计敲定好后,起初情绪激动恼羞不已的万贞儿渐渐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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