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的两位手下紧挨着站在安乐堂最前面一进院子,把头凑到了一起。
其中一人道:“我说,这张公公都已经进去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还不出来呢?他会不会捣什么鬼?”
另一人回道:“我哪儿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你说我们要不要冲进去?以安乐堂这些人的身手,是决然拦不住我们的。”
这人瞪了他一下,道:“要去你去,我是不会跟你一块儿去送死的。”
“嘿,瞧你这话说的,咱们是帮贵妃娘娘除去心头大患,你怎么说我们是去送死呢?再说了,进去能遇到什么凶险的事情?”
“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一想,贵妃娘娘要除的人是谁?那可是皇上的孩子。”
“那又怎样,后宫里面娘娘除去的可不都是皇上的孩子。”
“那能一样吗?一个是在娘胎里未成形的胎儿,一个是活生生十月怀胎生出来的。人都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万一哪天贵妃娘娘失了宠,太后娘娘彻查追究起这些年万贵妃所做的事情,但凡沾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被太后娘娘查清楚后,她肯定是要让下手的人为她皇孙皇孙女偿命的。现在这叫什么,这叫都记在账上呢。我这是和你关系好,才好心提醒你,我们做人做事儿的上上之选是要明哲保身,作壁上观。即使有那么一天,丢卒保车的时候。我们连那个卒都算不上。”
“哎,经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兄弟。谢谢你啊,平日里没白掏心掏肺地相处。待这事儿了了,咱们抽个空,好好喝上一场,如何?”
“好啊,那是自然的,不过得你请。”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做东了,你这一番指点可是帮了我天大的忙了。”
他两人正交头接耳聊得投机,突听最后一进院子里传来了纪羽瞳撕心裂肺的绝望喊叫声:“不……张公公……你不能这样……不……”
伴随着声音的。是一连串桌椅碰撞的声响。好像是在争夺撕扯过程中碰倒了房屋中的摆设。
在纪羽瞳喊了两声后。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紧接着,便见张敏抱着什么东西。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于大海等人听见这动静,无不担忧万分,他们顿时把张敏刚才撂下的狠话忘在了脑后,动步要奔里面而去。
但是,他们却一步也没有跑出去,因为,他们的衣领被人从后面扯住了。
动手阻拦的,竟然是汪直的两位手下。
此刻,他们的心理已经发生了转变,达成了共识。处死小皇子的事情,必须得由张敏、香婉和辛凤儿三人来完成。
不过,汪直这两位手下中的一人,右手却抓了个空,柳仕元觉察后面有人抓来,脚底生风,硬生生窜出丈远,从香婉的身边闪了过去。
汪直手下道:“嘿,原来这里面有个深藏不露的。”
抓柳仕元抓空了的这人自语了一声后,身形斗快,如影随形如跗骨之蛆,他一伸手,手臂暴涨,几乎要扯住柳仕元的衣领。
可是,在他分明感觉到触及衣物的时候,眼前竟然一花,柳仕元又窜出了丈余。
他狞声道:“好小子,身手不错嘛。既然你不遵从张公公的话,我这就灭了你。”
只见他五指劲风,探向柳仕元的后心,这个不是为了抓住柳仕元,而是决定要伤他性命。
张敏从院子里飞奔出来,喝道:“住手,多余的事情不要管,我们的差事已完成,走。”
汪直的手下作势要下重手的,却被张敏这一声呵斥给制止住,此刻,确实不宜节外生枝,于是,他恨恨地收了手,指了指柳仕元,道:“小子,真有你的,日后有机会,切磋切磋如何?”
柳仕元哪有工夫理会他,心早就飞到了纪羽瞳的身边,他一个箭步,便入了第二进院子,安乐堂的人也挣扎着脱开汪直手下的手,向后面跑去。
汪直的手下围向张敏,道:“张公公,怎么样,怎么样?”
张敏把脸被捂住的小多福的手从包被中拿了出来,往空中一提,再一松,只见小多福的手绵软无力地垂了下来,分明是已经气绝身亡的人才有的状态,张敏冷冷地白了这两人一眼,道:“都看清楚了?”
汪直的手下道:“哎,都看清楚了。”
张敏拖长了音,蛮横地道:“那还不走?”
汪直的手下道:“是,张公公。”
在张敏走的同时,安乐堂里的人冲进了纪羽瞳的房间,只见屋子里桌椅倒了一地,像是发生了一番争扯,但是纪羽瞳却神情坦然地坐在床上,抱着安睡如常的小天赐,轻轻的摇晃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由于蒙汗药的关系,即使发生了如此大的动静,小天赐都没有被惊醒。
惊着的是安乐堂里的人,柳仕元关切地问道:“羽瞳,发生了什么事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