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你还没有意识到对方那么重要。嘘——先静下心来,深呼吸,说说看,现在谁最先想起谁……”
脑中不由浮出一个形象,让溪草完全无法接受!
她猛地摇头。
不可能,肯定是自己被活阎王的淫威高压侵蚀,产生迫害妄想了!
杜文佩一直留意着溪草的表情,捕捉到她一副见鬼的诧异模样,不由拍手大笑。
“一定想到谁了!快告诉我,到底是谁!咱们是朋友,可万万不能骗我!”
溪草恨不得把“拒绝”两个字写在脸上。
“这个……可以不说吗?”
杜文佩盯着溪草沉吟数秒,倒是很潇洒地选择了放手。
“不说也可以,不过云卿这件事我可不是说着玩的哦,你这几日也要仔细想想。”
她环视左右,突然从床上猛地站起,蹬蹬蹬跑到门边把病房的门锁锁住。这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溪草身边,压低声音,表情前所未有正经。
“我听爷爷说,你这次受伤意外暴露了身份,陆府决定等你出院后便为你专门办一场宴会,邀请雍州城的达官政要,正式向大家介绍你。”
这个结果早在溪草决定假扮陆云卿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并不感到惊讶。只是小姑娘的下一句话,却让溪草的表情一瞬凝固。
“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陆爷爷思想传统,前面几十年前朝还在,陆家的两位姑姑也是如旧时闺秀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她们各自到了十六岁,杜爷爷按照雍州城的风俗为她们高调举办成人礼,对了,那时候还有个老土的说法便是及笄礼!而后再过不久,她们的婚事也就定下了!”
杜文佩神情严肃,是和年龄全然不同的通透。
“现在是新政府了,然而我们这样的人家婚事却无法自己做主。爷爷既然很欣赏铮哥哥,我也很喜欢他,那干脆给自己争取一下机会!
你也一样,如果有喜欢的人,在陆家还没有乱点鸳鸯前,不如掌握主动!这才是新时代的新女性应该做的!”
说这段话时,杜文佩无意识间双拳紧握,生怕溪草一个打扮与长相都颇为守旧的女孩子听不进去,使尽浑身解数把圣玛丽女校中学到的新知识一个劲全盘托出,,末了还握住溪草的肩膀,郑重道。
“主说过,幸福是掌握在我们自己的手心中,云卿,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
溪草被小姑娘推心置腹的诚挚感动,也惊讶杜文佩思想并不似平素性格的咋呼单纯。
怪道第一次拜访陆府时,陆铮就若有似无地拿婚姻大事要挟于她。只是那时候她对陆云卿这个全新的身份还万分陌生,对于此等咬牙切齿的警告啼笑皆非,无非是占着一个旁观者清,关她何干的态度!
毕竟,就算陆家要插手婚事,恐怕也要等两年之后。
那时候,恐怕她早已完成了活阎王的任务,找到妹妹远走高飞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没想到这次意外的枪击事件,让陆云卿这个名字一下火遍了雍州内外,这是溪草始料未及的。
如果杜文佩说法靠谱,其实不难理解陆家的用意。
谢洛白势力雄厚,驻扎雍州来意不善,可是对于陆家,勉强沾亲带故,便再牵扯不出其他。
再说他到了雍州,作为晚辈也没有拜访过陆家,这让陆家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
而嫡亲的孙女陆云卿偏生和这个表哥很是亲近,还闹出这样一出轰动雍州的新闻,也可借此机会打开天窗说亮话,逼着对方从暗处走到明面!
如果双方谈不拢……
陆家盘踞雍州数十载,自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这后面自然就麻烦了!
而自己这粒盘中餐,显然没有好果子吃!
尽管可以借此摆脱谢洛白的控制,然而比起深不可测的陆家,溪草还是觉得活阎王更可靠一些。
当务之急,还是要抱紧谢洛白这条大腿!
对!一定是自己神经太紧张,急切想完成任务重获自由,对活阎王的形象产生了阴影,方才在杜文佩的引导下才名莫名其妙想到他!
这样一想,溪草如释重负。
本来嘛,不然她藏在心底多年的梅凤官又如何解释?
想起记忆中的冷傲少年,溪草的呼吸就有些上不上来,虽说人各有志,可是……
溪草面露纠结,连杜文佩什么时候离开,玉兰什么时候进来都没有察觉。
直到玉兰一脸凝重把门阖上,道。
“小姐,陶护士长已经把针水试剂的检测结果送来了——”
见她欲言又止,溪草猛然回神,目光如炬。
“是什么?”
“吗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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