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约定二人见面的地方是报社。
她被强扣关押,连带送上火车呆在小山村,来来回回折腾了差不多两个月。
溪草本还担心报纸的进度,还好几个主笔很是给力,在联系不到她的情况下,依旧兢兢业业写文章印报纸。这段时间,《自由新报》已然发行了八刊。
溪草出现在报社门口的时候,办公厅中主笔们俱是抬起头来,短暂的惊讶后,看向溪草的眼神满是激动。
不过几秒,已经聚在溪草身边。
“社长!您身体好点没有?”
“是啊,病了这么久,我们都很是担心。”
“看您现在气色不错,我们就放心了。”
溪草看着周遭朝气蓬勃的社员们,连连道谢。
“谢谢诸位关心,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劳烦大家了。说起来,我还欠了诸位两个月的薪酬,是我的不是,我刚刚已经让人去银行办理,应该很快就到各位的账上。”
听溪草主动提起,有几个社员明显松了一口气。
文人清高,轻易不提铜臭,却也是浊世俗人,躲不过柴米油盐。
“这段时间,一直找不到您,我们便自作主张选了好几个敏感专题,希望您不要生气!”
话虽这样说,向来以文笔犀利,题材大胆著称的主笔狄冷秋,面上却没有半分愧疚。
溪草一下来了兴趣。
“快把这几刊拿来给我看看,我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了。”
主笔徐世坚把溪草请到她的办公室。
“都放在您的办公桌上,您先看,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溪草摊开报纸一看,自己这个团队果然天不怕地不怕,两个月的报纸,上踹市政厅,下报百姓声音,反应民生疾苦。
溪草粗略看过一遍,最终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报道中部军阀专题的几份报纸上。
自潘代英对外通报擒获沈督军消息后,雍州上下可谓发生了一次强烈地震。
市政厅、军政府反应各异,丑态百出,溪草感慨人性阴暗的同时,也不禁对谢洛白的处境担忧。
她把最擅表述的主笔徐世坚叫进办公室。
“俞鸿铭手持大总统令,接管中部军,这是怎么回事?”
俞鸿铭是沈督军长女沈洛晴的丈夫,是新政府出名的新派先锋人物,颇得大总统信赖。前几年调任金陵城,却没有带沈家大小姐同去,而在金陵上任的几年,也几乎很少回雍州,这下子倒是反应快。
徐世坚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露出了个嘲讽的笑。
“不就是趁沈督军落难,回来争权夺势吗?然而俞鸿铭一介书生,哪里是手握兵权的中部军悍将的对手?有沈家女眷支持也没有用,淮城总统府更是山高皇帝远。这年头,谁当政还是要看枪杆子,再加上谢司令通电全国,这一下更乱了。您不知道,这些天,沈督军部下们发生内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交货数次,死了好些个人,实在是人心不古,不堪入目。”
意识到谢司令便是社长的表哥,徐世坚连忙刹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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