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住脚步。
“玉兰丫头,现在知道老爷让你十姐跟着来的原因啦?”
玉兰尴尬,她一直在杜府内宅侍候,对辛红鹤的印象,便是一个泼辣勇猛的女匪形象,在杜九麾下,是六帮主中的唯一的女性。只是平素又贪吃又碎嘴,年过三旬,也不嫁人,除了外表,完全没有半分女子的身影。
和众多府内的婢女一样,玉兰虽然敬佩她的本事,可也因为她的违和,对其不敢抱期望。
“老爷一向慧眼识人。”
辛红鹤笑道。
“果真是会调@教鸟儿的丫头,这张嘴,挺讨人喜欢。”
几人正说着,之前的丫鬟去而复返,对溪草敛衽一礼。
“谢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
她扬了扬手,有两个轿夫便抬了一个步辇进来。
“昨夜才下了一场雪,雪天路滑,夫人在内里的正厅,还有一段路,还请少夫人坐这个过去。”
溪草跨步上去。
轿辇抬起,穿过花厅甬道,在一众宾客的四下注视中,顺着青瓦灰墙,往内里进去。
一路上人迹罕至,显然是刻意避开了来人,溪草状似看着檐角高挂的大红灯笼,一边默默打量着两个轿夫和婢女的反应。
忽地,她看到婢女对轿夫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旁边的玉兰目光一瞬骤寒,溪草扬手制住她的动作,下一秒前面的轿夫突得脚下一滑,溪草一个不妨,整个人随着轿辇跌在地上。
溪草跌得头昏眼花,被辛红鹤和玉兰扶起时,头脑还有点懵,婢女在旁边不断道歉。
“对不住,谢少夫人,有没有摔伤了,奴婢这就去请大夫。”
“不碍事。”
溪草站起来。
“不知正厅还有多远才到?”她看了一眼跌在地上抱着膝头嚎叫的轿夫。
“还是请大夫先给这位小哥看看吧,如果距离不远,我们干脆走过去,断不能让潘夫人久等了。”
婢女目光微凝,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还请谢少夫人随我来。”
玉兰目光不抬,心中却愤恨不已,便是她都能看出这是一个下马威的手段,只是刘氏身为西北第一@夫人,方式却如此简单粗暴,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溪草却不这样认为,她还是格格时,便见识了太多燕京贵妇的恶癖。既然有求于人,让其遂意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好,而且以为只是一个无聊的消遣便能让她知难而退,那实在太小看她了。
正厅中,马吊声起。婢女对主位上一个穿着斜襟绣花长袍的瓜子脸妇人屈膝行礼。
“夫人,谢少夫人已经到了。”
潘夫人约莫有四十来岁,保养极好,不过西北的寒风,让她比起雍州城的贵妇更多了一层老辣的沧桑。她点了点头,却不急着招呼溪草,带着冰晶玉镯的手在象牙牌上摸起,打出了一个四条。
牌才被她扔进桌中,对面一个稍年轻,梳着老式两把头,身穿百蝶袄裙的女子就笑道。
“胡了,谢潘夫人赏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