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砚秋从谢洛白肩头露出小半张脸,投向溪草的目光充满挑衅,她的手臂更紧地抱住谢洛白的背,双腿慢慢勾缠住他的腰身。
溪草紧握双拳,潜意识想仓皇逃走,双腿却顽固地定在原地。
无端烧起的怒火席卷了她,不容许她退却半步。
自己分明是前来救人的,究竟有什么好羞愧的?该羞愧的,分明是恬不知耻的谢洛白!
她想冲上去对着谢洛白那张俊脸,狠狠地抽上一巴掌,但这么做,便显得她在意他和别的女人如何似的。
她并不在意的!她气的,应该是自己使劲浑身解数前来解救他,他却在这颠鸾倒凤!
溪草挺胸抬头,冷冷地与谢洛白对视着,她倒要看看,谢洛白的脸皮究竟能厚到什么程度。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事情不对劲,谢洛白双颊绯红,眸中不复往昔清冽,仿佛罩上一层迷雾,焦距混乱,她见过他动情的样子,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兽,双眼灼灼充满攻击性,绝非如此。
不对劲!
说时迟,那时快,溪草毫不犹豫地踢开门,冲到纠缠的两人面前,拔下发间银簪,往谢洛白背脊上刺了下去。
这举动是龙砚秋万万没有想到的,她惊诧地张大了嘴。
这女人莫非疯了不成,妒火中烧到想要杀谢洛白泄愤的地步?
其实这一簪刺得并不深,疼痛感却让谢洛白如遭冷水兜头,欲念慢慢退去,双目清明过来。
溪草见状,便知谢洛白已经清醒,收回银簪后退一步,拢袖冷冷地望着他。
谢洛白的视线里,穿袄裙的少女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他眸光顿亮,低首却看见身下衣不蔽体的龙砚秋,一霎变色,猛地将她推下床去,怒道。
“你做什么!”
溪草诧异,谢洛白欺负起她来,可谓横行无忌,怎么如今倒像个受害的贞洁烈妇一样?
他本能动作下并未控制力道,龙砚秋滚在冷硬的地板上,背脊撞到大理石桌角,痛叫一声,委屈地咬住下唇。
“洛白哥哥,是你自己抱住我的……”
谢洛白瞪大双眼,显然不能置信,他满面怒容地将榻上龙砚秋的外衣甩到她身上。
“胡说八道!你给我滚出去!”
龙砚秋难堪又羞愤,撑着桌脚爬起来。
“砚秋小姐,衣裳若不穿好,可要仔细着凉。”
溪草幽幽地道,龙砚秋看溪草的目光几乎要将她凌迟,可她最终只是胡乱裹了衣裳,拖着疼痛的身体落荒而逃。
谢洛白倏地起身把门踢上,又转到盆架边鞠冷水洗了把脸。
西北的天气,异常的冷,溪草忍不住倒吸口冷气,可以想象那盆水有么刺骨,谢洛白一甩湿漉漉的刘海,表情重新恢复了冷肃。
“我没想要碰她,是有人在茶里下药。”
他盯着溪草,郑重其事地解释。
不必他说,溪草也明白,庆园春为了让某些不听话的姑娘,尽心尽力地伺候客人,有很多秘药,什么眼儿媚、春风渡、大红丸,都是百年流传下来的古方,再刚烈的性子,也能治得服服帖帖。
潘夫人嘴里答应得好好的,心里却提防着两人碰面后,谋划出变数来,所以就和对谢洛白心存觊觎的龙砚秋一拍即合,想出这种下流招数来动摇溪草的心性。
毕竟龙砚秋是愿意为谢洛白去死的人,她端来的茶水,谢洛白绝不会怀疑她下毒。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襟口大开,露出大片蜜色的肌肤和半截锁骨,溪草侧过身去,平淡地道。
“二爷不必解释,其实我本也不该打扰,只是还有要事相商,只能暂时败了二爷的兴致。”
面对她冷漠的态度,谢洛白反而弯起双眼,他往躺椅里一坐,顺势握住溪草手腕,将她拉进怀中。
“你分明吃醋了,溪草,眼神都要把二爷戳出个洞来了,难道我看不出来么?”
溪草被他强按坐在腿上,身子圈在他的双臂里,他的唇不由分说凑上来,亲吻她的脸颊,咬她的耳垂。
溪草仿佛闻到他衣裳上,还残留着龙砚秋淡淡的玫瑰香水味,没由来地一阵火大,他刚碰了别的女人,转眼就来欺负她,溪草满腹愤懑,欲挣扎起身,却被谢洛白抱得更紧。
“别扭,再扭,可别怪我做出什么别的事来……”
他的嗓音有点暗哑,身上某些部位,很快有了变化,溪草感觉到了,瞬间吓得不敢动弹。
谢洛白趁机噙住她的双唇,贪婪地反复品尝。
他好些日子没有碰她了,方才把龙砚秋压在身下时,看到的也全是她的脸,现下更是久旱突逢甘露,饿殍忽得佳肴,不尽兴不肯罢休。
溪草被钳制在他怀里,只能任他肆意妄为,许久之后,她红唇微肿发麻,双目通红,积了一层薄泪。
“我就不该替你解了这药性!”
她气急败坏地骂。
早知道,她就让龙砚秋成了事,让那难缠的女人一辈子要挟他!
可谢洛白却不是这么理解的,他笑意更深。
“不解更好,将错就错,在这里……要了你,事后,也不能怪我。”
溪草瞠目结舌,气道。
“禽兽!”
虽然很想和她继续缠绵下去,但谢洛白很清楚,现在可不是时候,他笑了笑,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溪草连忙弹起来,像只好不容易挣开猎人手心的兔子。
谢洛白一面慢条斯理地扣着盘扣,一面笑睨着她。
“你是专程来救我的么?好姑娘,算二爷没看错人。”
溪草咬着牙齿,冷冷地答道。
“若不是此事因忠顺王府而起,我绝对不会来救你!”
口是心非!
谢洛白现在可不会被她故意刻薄的语言刺激到,他依旧笑吟吟的。
“你说是,那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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