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督军的安排,谢洛白没有异议。
左右只是一个月,还担心俞鸿铭翻了天?
再说,俞鸿铭在淮城总统府干的是秘书长之类的文职,如若谢洛白一个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精英,被一个军事理论都不过关的外行夺了权,那还不如回家种红薯!
况且,既然老头子对这个女婿如此寄予厚望,一次性让他见识下俞鸿铭的本事也好,免得老是给他使幺蛾子,走了一个俞鸿铭,又来一个张鸿铭。
于是谢洛白很大方地在饭桌上向俞鸿铭示好。
“如此,这一个月就麻烦姐夫了!”
俞鸿铭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尽管极力做出一副平静的形容,可面部的些许抽搐还是出卖了主人的紧张。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谢洛白见面,尽管已在沈家人和政界同僚口中听了太多这个小舅子的传闻,可亲眼目睹他不怒自威的眼,俯瞰众生的上位者气势,便让人心怯。
渝鸿铭尽可能自然地向谢洛白举了举杯。
“都是一家人,洛白太客气了。”
目睹谢洛白也举起了手边的香槟,沈洛晴满心欢喜。
她求的不多,只希望亲人康健,家宅安宁。俞鸿铭一去淮城好几年,夫妇二人聚少离多,她早就对夫妇团聚期盼不已;然得知父亲竟把丈夫安排到了军政府,生怕会影响家庭和睦。
现下,一家子和和美美,心中石子总算落地。
沈慕贞却从鼻子中哼了一声,犀利地捕捉到了女婿的失态。
平素俞鸿铭在长女面前横五横流,各种大放厥词,表示在淮城总统府见多识广,得到器重。结果一见到谢二,就这样手足无措,埋汰!
不过总归他们这边力量增强了,有她在身后推波助澜,一定要把谢二夫妇赶出督军府、
一家人各怀心思用完了一顿饭。吃过饭,佣人端着烫过的热毛巾给众人擦手。沈洛琛才不耐烦这些,趁势挣脱沈老太太的手臂,从椅子上跳下,就要往外跑。
急得沈慕贞急急丢下毛巾,就要去追儿子。
小孩子腿脚快,沈穆贞刚从椅子上站起,幼子已然要跨过门槛,沈督军皱眉,正要出声呵斥,谢洛白已先他一步菱唇微启,连名带姓叫出了小少帅的名字。
沈洛琛闻言,登时不敢动了。
“早间先生布置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沈洛琛一愣。
“我等下就去做!”
“现在就去做!”
谢洛白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这些天也野够了,直接回小洋楼做功课!”
沈洛琛猛然抬眼,条件反射地看向祖母,沈老太太正要为自己的宝贝孙孙说话,沈督军已经眉目一抬。
“洛琛已经是十岁的孩子了,还这样没规矩,这要是在燕京亲王府,可是要挨板子的!”
掠过顽劣的幼子,沈督军的目光落到谢洛白身上,还是这个儿子像他!那点因为被长子架空的不快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们这些拿命挣了家业的长辈,最怕儿孙不成器,守不住祖产。
儿子都发话了,还一下拿住了沈老太最在乎的燕京旧事,她就算舍不得宝贝孙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而沈慕贞却还是不肯放弃。
“洛白媳妇伤口还没有好,我看洛琛这几天住在那里也不方便,小孩子淘气,万一惹出什么事,也不好。”
因为溪草受伤,谢洛白顾不上旁的,沈洛琛趁势搬了回去。如今再度羊入虎口,沈慕贞怎会愿意!
谢洛白就笑。
“沈夫人不是真的担心洛琛惹事吧?放心,即便他再不像话,也终究是我弟弟,我会手下留情的!”
沈慕贞和长子的机锋,沈督军如何看不出来。沈慕贞以为有了女婿撑腰,心中嘚瑟;谢洛白就夺了她的命根子,将她一军。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沈督军也懒得管。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左右不闹出什么大事就随他们去!
“好了,就这样吧!以后老二和溪草也要有孩子,提前让他们适应一下也是好的!”
沈慕贞一噎,感情她的洛琛就是给谢洛白夫妇练手的?沈老太太也有些不满,尤要开口,沈督军已经一锤定音。
“鸿铭留下,跟我去书房,其他人就先散了吧。”
溪草和谢洛白前脚才回到小样楼,红嫂就领着沈洛琛来了。
这小子在谢洛白那里吃过几次亏,也是个审时度势的,不哭不闹,当下就乖乖地回房间做功课,最后交由谢洛白检查,居然一字不错,都让谢洛白有些刮目相看。
“爸爸曾说过,若是在前朝,为了家族稳定,家中最好能文臣武将双双出仕。你只会打打杀杀,只能靠我去考功名光宗耀祖了!”
沈洛琛难得的不怕自己二哥,仰着脸一本正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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