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子和斌子紧紧的咬着牙,顾晴和龙依依侧过了头去,东子他们低着头,只是面前蔓延的水渍却在不断的扩大。
“他们一直都在。”飞哥颤抖着抬起手,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在这里,兄弟一直在。”他拿过酒再次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走出去,夹着菜,往餐盘里放着。
“阳哥,你爱吃的地三鲜,聋子你喜欢的牛肉,还有月月你喜欢的排骨,我都给你们点了,好好吃一顿,然后你们安心的走吧。”
飞哥仰起头头,可是眼泪还是划过了眼角。
秋风吹去的窗帘摇曳而起,发出呜咽的声音。
仿佛是熟悉的声音发出生生呼唤。
风,掠过那几个满满的酒杯,酒水四溢,沿着杯壁滑落而下,滴落到了洁白的桌布上,如莹如泪。
似乎真的有人轻轻的喝了一口。
飞哥再次端起了酒杯:“这一杯,我们今生缘尽,你们安心上路。一切有我,你们放心。”他仰头一口干了进去,斌子他们几个男的,同时的举起酒杯,一起了喝了下去。
“这一杯,愿我们来生相见,彼此依然还是兄弟。”飞哥再次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再次喝了进去。
放下酒杯,飞哥抹了一把眼泪,哏呛着走了出去,随即挥手叫过服务生:“把他们的酒杯,餐具,椅子都撤了吧,以后也不需要添加了。”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言哥的留下。”
“我明白了,飞哥。”那个服务生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就在她转身要走进包房里收拾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了压制的哽咽的声音,空洞的像是从空旷的孤坟里传出来的荒凉:“他们不会在回来了。”
女服务生一愣,看向飞哥,她清晰的看到了飞哥在这一刻荒凉如坟般的眼眸。犹豫了一下,她问道:“为什么?”
飞哥颤抖着拿出一支烟:“因为他们死了。”他笑了笑。
他同样的孤独而又寂寞,他就连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都找不到了。
他不敢和斌子凯子他们说,因为他们本就已经足够痛苦的了,飞哥怎么能继续让他们痛苦下去呢。
如果可以,他也想逃避下去,逃避着痛苦的一切。
但是,他不能,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怎么能够倒下!
挣扎的活着,并不只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身边的人,为了身上背负的责任。
在这个世上每个到了中年的男人,也许都想过死亡的解脱,但是他们又不能。
恐惧的不是死亡的本身,而是背负着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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