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政绩”,闵南航就收起了放松的神态,眯着眼睛想了想,道:“你再从头详细的跟我说一遍。”
我咽了口唾沫,便从头说起。
“我是代理星河酒厂的小星星系列酒起家的。这几年做的不错,我想朝外省扩张,谁知道这个关头,酒厂开始断货。”
“我过去亲自调查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个酒厂之前的创始人过世了,现在被他的三个儿子接管。而这三个儿子,因为秉性不同,尿不到一个壶里。可笑的是,之前酒厂停产,竟然是他们忽然争权导致的。三兄弟憋了劲,哪怕把酒厂搞破产了,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闵南航叹了口气,摇头道:“兄弟反目,亲人不亲,自古有之。”
“除了这个原因,我发现酒厂内部的管理也非常混乱。任人唯亲不说,那些亲戚领导,不但不更加尽心的去工作,反而利用职权和亲戚关系,作威作福,整出各种幺蛾子。这种情况之下,酒厂如何还能发展?”
闵南航冷笑一声,道:“任人唯亲,乱政之始。”他眯了眯眼睛,道:“那三兄弟现在同意把酒厂卖给你吗?”
我苦笑道:“问题就出在这儿。现在是,老大找了个当地的企业,名下控制的有一家上市公司,他们想借壳上市。我是跟老二和老三对接的。”
“借壳上市?”闵南航笑道:“如果能成功,那也不错啊。一个县里边能出一个上市公司,算是很了不起了。换做我是县领导,也会支持这个方案。”
“事情没这么简单。”我苦笑道:“我已经安排人调查清楚了,这个上市公司,也就是所谓的壳,问题很大,不仅仅有巨额债务,而且还面临着被起诉的风险。他们联合搞这一出,可以说,对星河酒厂来说,是在赌。赌赢了,或许能捞一大笔钱。赌输了,被扣上巨大的债务,只怕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闵南航想了一下,道:“你说的这个上市公司有巨大的问题,属实吗?”
我急忙道:“绝对属实。我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了。”
闵南航皱了皱眉,道:“吴新河不是这么冒险的人……你的意思是说,他知道这中间存在风险,为了赌一个上市公司,还是决定冒险?”
我笑道:“倒不是吴新河,是他手下的一个主管经济的县长。那个县长在这个酒厂还是国营的时候,在酒厂工作过,算是酒厂出身,所以现在代表县政府,来主管这次交易。”
“这么说吴新河可能不知情……”闵南航笑道:“你可以直接找他,把情况告诉他,说不定他会重新考虑县政府的态度的。”
说着又道:“手下的县长虽然是本地的土著,他又是外调过去的。但是书记就是书记,书记的权利,永远大着县长一头。”
我想说什么,闵南航低呼一声,急忙扬竿,一条虎口长的白条翻卷着跃出水面。
我帮他把鱼放进网兜,他重新捏了鱼饵,再次把钩扔进去。这一次,几乎是瞬间,浮漂再次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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