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不画而黛,唇不涂而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那是一张淡淡妆成的容颜,却不知为何就给人艳冠群芳的感觉,惊艳到了极点,竟让江青路如此一介风流才子,连半点赞美的语句都生不出来,心中却只有那些流传千百年的形容诗词,到最后,这些诗词全部化作了一句话:淡极始知花更艳。
那女子不知和马上男子说了什么,只笑得眉眼弯弯,好一张宜喜宜嗔的芙蓉面孔,只看得江青路痴痴无言,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怎么了江兄?怎么不说话?”一个男子凑上前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笑道:“呵呵!原来是方家女,怎么?江兄不知道吗?当日你去江南的时候,她已是芳名远播,借着这个名声,嫁给了镇宁侯府世子。说起来,这或许还要感谢那位李家美人,不是她被抬进寿宁公府给何大少做妾,似荆泽铭这样人物,也不至于恼羞成怒之下,要了这么个身份卑微的女人。”
“身份卑微?如此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罗兄竟用她的身世来讥讽,可还有一点世家子的气度?”
江青路忽然沉了脸,冷哼一声重新坐下。那罗兄被他训斥,自然满腹怒火,却又不好发作,自家虽也算有钱有势,又哪里比得过保国公府?他可不敢得罪保国公爷最看重的孙子,更不用提这小子可是当朝太后的亲外甥。
方家女么?他当日离家时,的确听过这女子的名声,却不知她竟是如此一个淡雅灵动的绝世佳人,若是早知道,以保国公府的名声,未必不能抱得美人归。
江青路心中微微泛起波澜,但旋即就发觉自己这觊觎人妇的心思有多么龌龊,不由红了脸,叹息一声,又喝一杯酒,到底忍不住探身向窗外望去,却见那马车渐行渐远,刚刚的如玉容颜再不可见。
酒桌旁众人将江青路的表现暗暗看在眼中,不由都十分惊讶,彼此面面相觑,忽然罗庭芳呵呵一笑,悠然道:“江兄怎么了?莫非竟是对这荆家妇一见钟情?”
“休要胡说。”江青路被人窥破心意,不由羞惭不已,连忙正色道:“她已为人妇,我纵有思慕之心,也该放弃,在下虽狂放不羁,但这人伦道理还是明白的。”
他言语坦诚,倒让众人佩服,那罗庭芳也忘了先前不快,呵呵笑道:“江兄若真是有意,这却也未必就是不可能的事。听说那荆家世子一心爱慕他的表妹李氏,和这方氏婚后的生活并不美满。方家一个小门小户,镇宁侯府如今虽没落了,却也不会将他们放在眼中,所以这方氏将来被休也不是不可能,到时江兄功成名就,就是爱慕美人的话,抬进府里做个美妾或者姨娘,想来伯父伯母也不至于就会阻止反对。“
罗庭芳话音刚落,便听身旁齐中兴不悦道:“老罗,你别给青路乱出馊主意,婚后生活不美满,为什么不美满?这个方氏在荆家闹腾了多少事情?京城大概也没人不知道,就算她被休弃,江兄将她抬回去,难道要她闹得保国公府鸡犬不宁吗?”
罗庭芳不服气道:“笑话,她一个女人还能翻天不成?娶妻当娶贤,纳妾当纳美,这是有数的。她在荆家闹,一是荆家如今没落了,二来她算是世子夫人,虽然还没诰封,总是顶着个大少奶奶的名分。若是被休了,吃下这一堑,我不信她还不能长一智,更何况保国公府是区区一个镇宁侯府能比拟的吗?她又只是做妾,凭什么能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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