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腹快马加鞭赶到了乡野,去了宁凝的家中,费了一番口舌与宁凝家中的伯父伯母解释了一番,宁凝的伯母倒并不是范嘉平说的那种尖酸刻薄之人,她温和的笑说道:“我倒一直听说凝姐儿的母亲在京城中有些亲戚,她一个小姑娘,自然是依赖母亲一些,此事还烦请范家多多帮忙留意了。”
宁凝伯母语气里的意思是,是同意了范家的带宁凝去京城找亲戚的说辞,但是若是宁凝还要回到他们家中的话,却是万万不可了。
这心腹以为到了宁家,还有一场恶战要打,却不料这宁伯母轻轻的将此事放下了,他舒了一口气,又有些小心的说道:“我们小少爷带宁小姐上京的时候,倒并不知道她还有一门亲事,倒不知道这门亲事如何了。”
宁伯母微微一笑,终于提到正戏了,她说道:“跟宁姐儿定亲的人是我们河边衙门的张捕头,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家族,但却十分简洁清净,凝姐儿进京的时候已经给他写了退亲书,他已经接受了。”
这事这么快就搞定了?心腹有些不可思议,他原以为这定亲的人也会愤愤不平一番呢。
宁伯母见他那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笑了笑说道:“我见张捕头厚道,便提出将自己的小女儿嫁给他,他已同意,我们过了明路,就等着成亲呢。”
在宁伯母看来,宁凝实在是愚蠢之极,张捕头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是在衙门里有官职的,他家中父母皆早去,又无兄弟,还在衙门中颇受重用,是个怎么看怎么都合适的夫婿。若不是当年宁凝的父亲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又怎么会娶了宁凝?哪家富商的女儿娶不得呢?
如今宁凝看不起张捕头,与京城范家的小公子上了京城,倒是给了她女儿一个机会,她女儿与宁凝不同,不是心高气傲的,与张捕头一起,定会和和美美的。
宁伯母对宁凝并不大喜欢,又觉得自己捡了实惠的便宜,再加上范家有并不是好惹的,她并没有为难范家派来的人。
那心腹不出吹灰之力便将这件事妥妥帖帖的办了,心中开心,但又想起了范晟睿说过见一下与宁凝定亲的人的品行,便讨好的笑道:“我能否见张捕头一面呢。”
宁伯母犹豫了片刻,便答应了,将一个已定亲的少女带去京城确实是一件不靠谱的事,若张捕头闹起来,是任何人都不好说理的。若宁凝是被范嘉平强掠走的话,张捕头只怕上天入地都要找到他讨回公道;但宁凝是自愿的,那么这公道到底是为谁讨呢?
宁伯母让自己的小儿去衙门请张捕头回来吃饭,张捕头无父无母,对温柔和善的宁伯母十分敬重,便点了头应了。
小宁弟见张捕头应了,又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今儿我们家来一个客人,是京城的呢,跟范家有关。”
张捕头听了,了然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未婚妻,他的心情颇为复杂,她的父亲救过他,在他父亲弥留之前,将她托付给他。对此,他心中是窃喜的,他见过她一两次,觉得她简直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儿,他见她穿得清淡,还去首饰店打了几样不错的首饰想等她嫁过来了亲自交给她。可惜不料她根本看不上他这个一介武夫,还与人跑去了京城找亲戚,说是找亲戚,其实也与私奔无二了。
张捕头想到这些往事,眼中闪过了一丝嘲讽,他不是没脸没皮的人,若她看不上他,他也不会傻傻的纠缠,如今还要派人来看看他,是什么意思呢?
张捕头心中一派清明,待夕阳的时候,来到了宁府,民间并不兴那些男女大妨,当他进了宁家的门的时候,宁家小妹已经站在门口浅浅对他笑了笑,叫张大哥。
宁家小妹虽然比起宁凝来,并没有那么美貌,只不过她温良娴淑,且一颗心全部放在了张捕头身上,张捕头对她自然也是十分的满意,他放柔了身上的气势,对宁家小妹也笑了笑。
范家的心腹见了张捕头,不由得感叹一句,好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留着络腮胡,身材高大,穿着衙门的服装,显得十分有气势。
张捕头淡淡的看了范家心腹一眼,并不耐烦与这些高门大户的人打机锋,只对他抱拳言道:“您请放心,我与宁小姐并没有换过八字,并没有到定亲那一步,宁小姐如何,都与我无关。”
张捕头这句话,已经将宁凝划到了界限外,将自己摘得什么都没有,显然已经极其厌恶了宁凝。
这心腹原本对张捕头还有担忧,但见他为人行事,知道他是一个说话算话的男子。他镇重其事的对张捕头说道:“小的代表范府多谢您了,我的主子小范大人对您十分赞赏,若您有什么难事,便去找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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