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家法!”
老夫人坐着缓了口气,待到气息平稳些,沉声说到。
这句话一出,众人皆大惊。
殷家家法只有一条,便是那长约一丈的板子。
平常的板子打两下人便受不住,更何况是殷家的板子,其一端末是有倒刺的。
新皇继位后,不许民间设私刑,故而民间一般人家都不再敢动用家法。
但毕竟是自己家里的事,关起门来动了家法,难道谁还会把自家人告上朝廷?
殷家也是二十多年没动过家法了,却因为三少爷考了秀才,而上家法。
“母亲,昭儿也挨了这么多下,不如再罚他在祠堂跪上几日,便也算了。”大夫人听老夫人要动家法,急忙劝到。
老夫人没理会大夫人,只问殷明昭:“昭儿,祖母问你,你可愿意放弃那秀才的身份?”
殷明昭倔强地抬起头看着祖母,说:“昭儿,不愿!”
老夫人闭了闭眼,一挥手,便有下人请了家法上来。
“打!”老夫人一声令下,那厚重的板子便结结实实的打在殷明昭身上。
赵姨娘欲扑身上前,却被人死死按住。
接连打了十下,老夫人还是没有停手的意思,殷明昭腿上原本就有伤,哪里禁得住。
殷雅璇见三哥哥脸色煞白,连唇也没了血色,扑通一声跪在祖母面前。
“祖母,求您住手吧,已经够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啊,父亲只有三哥哥一个儿子啊!”
殷明昭是二房的独子,若是没了,二房岂不是无人继承?
这样想着,老夫人的神色渐缓。
“停手吧。”下人得命住手。
“昭儿,你便在这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思过,你什么时候想明白放弃秀才身份,便什么时候出来。”说完这句,老夫人颤颤巍巍站起来,接过下人递上来的拐杖。
赵姨娘看着儿子血肉模糊的腿,心疼的不得了。
殷雅璇在一旁,心中也是一半忧心一半忐忑。
祖母只是罚三哥哥思过,并没有不让请大夫。
她暗中叮嘱喜儿,去找上次为三哥哥看腿的大夫。
喜儿悄悄从后门出去了。
老夫人看了看其余的人,大家收到老夫人的眼神,会意的跟在老夫人身后,齐齐离开了祠堂,殷雅璇让赵姨娘好好照顾三哥哥,自己也跟了出去。
她还得和祖母求情,让她允了三哥哥入仕。
得知三哥哥隐瞒参加童生试的事,她想到了祖母会生气,可是没想到,祖母会气到上家法。
不过是入了仕,祖母何以至于如此?
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她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一群人未走多远,便有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一下子跪在老夫人面前,大声说道:“老夫人,不好了!二老爷让官府抓了!”
老夫人脚下一软,幸好两边都有人搀扶。
“你且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起先一慌,但年轻时也经历过大风大浪,转眼间便镇定了下来。
那人语气急切慌张,说:“小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二老爷离开庄子回府时,忽然来了一帮官府的人,说是什么二老爷未上报官府便私下置办田地,存私粮,小的见二老爷被抓了,便立刻回府上报信了。”
老夫人身形晃了一晃,乍一听,她是不信这下人说的话的。
她的儿子,做生意一向清清白白,老实本分,殷家在商贾中也是有口碑的,绝不会私置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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