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持续的安静。
此时此刻,不管是沈鸿飞也好,曾振天也好,其他的常委们也好,大家谁不愿意直接去回答柳擎宇的问題,因为他们都可以感受到,在柳擎宇提出这些问題的背后,隐藏着一股多么强烈的滔天怒火,以大家对柳擎宇的了解,能够让他如此愤怒,他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呢,又怎么可能不有所反应呢,他的这股怒气到底会如何宣泄呢。
这个时候,沒有人愿意成为柳擎宇的出气筒。
看到大家全都沉默了起來,柳擎宇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异常严厉起來,目光冷冷的扫视众人,直接自顾自地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沒有人愿意回答我的这些问題,那我就自问自答吧,我來告诉大家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題。”
说完,柳擎宇冷冷的说道:“现在,各个地方县区政府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抗我们鹿鸣市市政府所制定的相关土地政策,甚至不惜违规不按照正常的流程去拍卖土地,甚至其拍卖价格比市场价格还要低,其根本原因在于利益。
至于是什么利益,我相信在场的各位全都心知肚明,是因为我们鹿鸣市棚户区要进行旧城改造,棚户区的居民要搬迁,而随之配套的医院、学校、等公共设施也要搬迁或者新建,而有些房地产开商看上了这旧城改造项目中所存在的庞大经济利益,因此,不惜动用各种关系、各种手段去进行公关,而各个县区政府的主管部门甚至是主管县区主要领导在这种庞大的人脉关系网络的压力下,在人情面子的促使下,在金钱的诱惑下,最终实施了权力的利益置换,权钱交易甚至是权色交易,最终走上了一条对抗市政府相关产业政策的道路,难道他们这些人这些县区领导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吗。”
说道此处,柳擎宇的语气中露出了几分沉重之色,自问自答道:“不,他们知道,但是,在他们看來,如果仅仅是因为小小的违反了一下市政府的相关产业政策就可以获得巨大的政治利益和经济利益,那么这种违规违法行为就是值得的,因为他们认为,即便是稍微那么违规一下,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处罚,因为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果市政府责怪下去,他们会有一千种一万种理由去进行搪塞,进行解释,甚至对某些领导來讲,他们甚至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一旦市政府严厉追究起來,把替罪羊往外一抛,來一个丢卒保车,那他们就安然无恙了,而那庞大的政治和经济利益却已经到手了,而且他们心中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法不责众,如果只有某一个地方这样做,他们或许会担心会害怕,但是当上城区方面、东开区方面以及鹿角县方面同时采取这样的行动,那么他们就沒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因为大家都这样做了,你市政府处罚也处罚不过來啊,你总不能把所有人都处理了吧,都给处理了你市政府用谁去做事去啊。”
说道此处,柳擎宇猛然大喝一声:“各位,难道面对下面各个县区政府如此明目张胆的违法违规行为,难道我们市委、市政府就应该采取容忍和纵容的态度吗,难道我们不应该以强势的姿态对下面那些当官的给予当头棒喝吗,难道我们不应该让那些心存侥幸的贪官污吏们因为他们的贪婪而付出应有的代价吗,沈书记,您说呢。”
说完,柳擎宇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沈鸿飞的脸上,直直的看着沈鸿飞,等待着他的回答。
将军,反将一军。
刚才沈鸿飞想要让柳擎宇在到底应该是向东边展还是向西边展进行表态,将柳擎宇的军,而现在,柳擎宇却轻描淡写的轻轻一记太极推手,先将沈鸿飞的问題撇在一边,随后另起炉灶,谈起了各个县区政府违法违规进行土地拍卖的行为,这一招奇兵突击,不仅打了沈鸿飞一个措手不及,同时也让整个常委会上的众人全都沒有任何准备,而随着柳擎宇一句句慷慨激昂的陈词,随着柳擎宇字斟句酌却又字字铁证的指控,不管是沈鸿飞也好,在场的各位常委们也好,在柳擎宇提出的这个严肃的问題上,谁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因为既然柳擎宇把这么严重的问題提出來了,那这个问題就必须要解决,而且众人还必须要顺着柳擎宇的意思往下说,这个时候,谁要是敢说一句可以宽恕这种行为,那么这个人恐怕就要被大家给抓住把柄了,更何况,沒有人会傻到为了别人把自己搭进去,尤其是这种明显是下面有问題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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