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喝了一口姜茶,没说话了。
李婶吸了口气,看着楚瓷闷闷的神情,再一想到她刚才的话,拍了拍她的手背:“楚小姐,那个药太伤身体了,我觉得你还是多出去走走,或者说尝试着对人倾诉倾诉,把心结打开,过于依赖药物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我知道!”
楚瓷喝完姜茶,和李婶道了一声晚安,回房间睡觉了。
…………
这场春雨连下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天气终于放晴了。
早上的时候,楚瓷替包子和绵绵穿好衣服,包子还是很兴奋:“今天要去见舅舅吗?”
楚瓷替他拉上拉链:“嗯,开不开心啊!”
包子和绵绵异口同声:“开心!”
监狱那种地方小孩子自然是不能去的,所以就和楚暄约好在吃饭的地方等他。
中午的时候因为是下班高峰期,所以路上有点堵车。
四年前那起车祸发生之后,楚瓷对于车总有种莫名的恐惧,因此出行一般都是地铁,或者是出租车。
等到了包厢的时候,楚暄已经先到了。
他刚出狱,头发还是板寸头,穿着简单的纯棉白色T恤,牛仔裤,下巴上的胡子也是刮过了,留下一道道青茬。
在楚瓷进来之前,他一直都静静坐在那里,气质沉稳。
四年的监狱生活,似乎磨平了他的性格,再加上他现在已经是二十五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毛头小子了。
见到楚瓷牵着两个小孩进来的时候,楚暄一直没有表情的脸终于浮现起了一丝欣喜。
他急忙站起身来。
楚瓷摸了摸两个小孩子的脑袋。
两个小机灵鬼立即就嗓门洪亮的喊道:“舅舅好!”
楚暄急忙走过去,指了指两个小鬼头,朝着楚瓷有些不敢确定的说:“我可以抱吗?”
楚瓷微微笑:“可以,不过两个小家伙很沉。”
以前她还可以一手抱一个,现在两个小家伙长大了,就逐渐抱不动了。
楚暄蹲下身子,两只手一边一个,环住两个小家伙的腰,将他们抱了起来。
左手抱的是包子,右手抱的是绵绵。
左手其实还好,但是右手刚一用力,就感到了一阵钻心的剧痛,他不得已将绵绵和包子都放下来,不好意思笑笑:“两个小家伙太重了,我没吃饭,还没力气。”
说完,他就走到桌子前面坐下去:“赶紧点菜吧,我都快饿死了,在监狱里面就没吃过好的。这下子出来可得好好补一补。”
楚瓷有些狐疑地看着楚暄,心想不至于啊,她今天早上还抱着两个小孩子,虽然勉勉强强,但是也是可以抱起来的。
她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就笑了笑:“那赶紧点菜吧,不过宜城我们都吃惯了,也没有什么新菜色,你看着点吧”
楚暄心情似乎是很轻松,大概因为出狱了,终于摆脱那么烦人的束缚了。
他拿着菜单,仔细研究者,然后递到楚瓷面前:“点个炒三丝,再点个龙井虾仁,你看看还要点什么菜!”
楚瓷接过菜单,“再点个松鼠鱼好了,然后点一些小吃,孩子们爱吃。”
楚暄点头:“可以。”
合上菜单,楚瓷看到桌子上有刚泡好的茶水,正好在楚暄那边,于是就说:“阿暄,把茶壶转过来,我倒点水。”
楚暄将茶壶转过来,自然而然先用右手拎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不对劲,随即换成了左手,用右手将楚瓷的杯子拿过来,给她倒了一杯水,嘱咐道:“小心烫!”
原本只是一丝丝怀疑,但是不经意间看到楚暄右手那道蜿蜒的疤痕的时候,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楚暄也感受到楚瓷的目光,随即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收回去,但是楚瓷眼疾手快,一把捏住了楚暄的手臂:“让我看看!”
随即她掀起楚暄的衣袖,果然看到从手腕开始蜿蜒出了一道极长的疤痕,很深很深。
楚瓷咬着唇,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你的手怎么回事?”
楚暄急忙收回手:“没事,一道疤而已,进去的哪有不留疤的。”
他说的轻松自在,但是落在楚瓷耳朵里面却又不是那么自在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开始发热:“你是不是在里面跟别人打架了!”
“真没有,真的就是不小心划到了。”
“划到了,会有这么深的疤痕吗?”楚瓷抬起脸,但是又怕孩子们担心,所以就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你看你的手,连水壶都提不动了。”
一定是伤到了筋脉,所以他的右手才会毫无力气。
楚暄低着头喝了一口水,淡淡开口:“先吃饭吧,吃完饭我跟你说。”
饶是自己想控制住,但是眼泪就这么一下子滚落出来,猝不及防。楚瓷低着头,极力压抑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对……对不起!”
这句道歉的话语一说出来,楚瓷的眼泪就更加不可抑制了,一滴一滴,落在楚暄伸过来的手背上。
热泪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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