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纯?”呼延清歌心口一阵钝痛,清艳如雪的俊颜,也愈加难看。
那男子,是陌影的第一男宠。他败给百里玹夜,并无不甘,却没想到,最终,与陌影幸福相守的,会是那个人。
沈芊芊惊觉他反应太过迟钝,“清歌,你怎么了?怎脸色如此难看?”
“没什么。”
他痛苦地凝着眉头,避开娇妻的打量探看,拥着女儿,轻拍她的小脊背蠹。
“芊芊,恐怕惊宸误会了。我听护卫说,来了两个陌生人,在门前找靖周新帝,还说要看他的女儿。”
沈芊芊冷哼了一声,“百里玹夜当初不愿和我们订娃娃亲,收丫丫为义女,加封为公主,她当然就是他的女儿呀!髹”
“沈芊芊!”呼延清歌烦躁地忍不住怒喝一声,“以后,不要四处宣扬自己的女儿是公主,明日我便写信给玹夜,让他收了女儿的公主封号。”
“为什么?女儿当公主有什么不好的?百里玹夜自己不能生,不纳妃,他也说了,他这辈子就要了丫丫当女儿的!”
“陌影承受的痛苦已经够多了,犯不着为了我们再多加一重。”
沈芊芊见他抱着女儿疾步朝着前院走,顿时心如刀绞。
那英伟清俊的背影,竟逃似的要远离她。
可,她到底哪里不好了?
若不是她坚持索要,这宏大奢华的宅院,不会是她的。
百里玹夜给她时,只让她在院子里多摆几盆蓝色妖姬。
若不是她坚持索要,女儿不会成为公主。
靖周唯一独享那男子父爱的孩子,是她的丫丫,是她的呼延明月,就连这名字,也是那男子御赐的。
若不是她坚持索要,这富庶的古都,不会成为她夫君的封地。
这里比那些遥远偏僻之地好得多,那男子也时常来,显得他们一家是亲王之中最受宠的,富贵荣华,永盛不衰。
她的打算多好呀!呼延清歌,他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呼延清歌,所以……你心里那个女子,不是什么凤荷,凤蝶,而是她,是不是?三年来,你始终没有勇气对我讲实话!”
呼延清歌停住脚步,沉重地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眸光静冷地望着那娇小的女子。
这三年,他一直努力地像从前一样宠她,爱她,却越是宠怜,越是无法忍受她血液的咸腥之气。
在没有认识严陌影时,他愚蠢的认定,每个人的血液都是不纯净的。
他甚至喜欢沈芊芊的小贪婪,小妒忌,小计较,小脾气,小聒噪。
但是,尝过了最美最纯净的甜蜜,享受过最温柔最安宁的体贴照顾,见识过那女子的美好,品过那女子的情愁与悲伤,他才知道,沈芊芊的小贪婪,小妒忌,小计较,都是最令人厌烦的。
可他曾经错过,如今再不能错。
他坚定地抱紧怀里的女儿,眉目坦然。
“芊芊,我对陌影好,是因为她曾救过我的命。她在我命悬一线时,提醒我要活着,你和女儿在山那边等我。她给了我一条命……这恩情是一辈子都不能忘也不该忘的。”
沈芊芊见他眼里无意识地滚下两行泪,痛苦地突然失了声音。
良久,她才走过去,“对不起。”
“或许,陌影并不在意我的感激,可我还是感激她。”他努力地扬起唇角,屏息着,将她和女儿一并拥入怀里,“芊芊,我的人一辈子都是你的,不要猜忌别人。”
“好。”沈芊芊释然一笑,拥紧他。
她并非不在意,而是太确定,她的夫君,没那头脑去和百里玹夜争夺,也没心思,去和凤纯那样心机深重的男子争斗。
她也兀自认定,自己比严陌影幸运。她的夫君不比百里玹夜差,却是胆小一点点,也因此,他不会将妻儿的幸福去赌注天下皇权。
*
两日后。
辰时,血魔军队凯旋而归。
初春的青草挂着露珠,被践踏成泥。
将士们星夜兼程,疲乏不堪。
这场恶战打得异常吃力,是在重重埋伏中生生厮杀得胜的。
暖热的寝帐内,于小床上酣睡的小家伙,被铠甲碰撞和脚步声惊醒,骨碌一下爬起来。
正在准备早膳的嬷嬷忙过来,“小王子,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是不是娘亲回来了?”
“是。”
他忙踏上小靴子,顾不得换衣裳,急匆匆地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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