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以义诛不义,若决江河而溉爝火,临不测而挤欲堕,其克必矣。
现在天下即将大治,你我的力量又能奈何?百姓早就受够了战乱之苦,你若是贸然而行,只会把大伙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项籍摇了摇头:“我也并非一意孤行之人,若是秦王顺天时聚民心德被天下,我就是孤老山林也没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项籍有些意兴阑珊,虞周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很高兴这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理智人,而不是一杆复仇的战戟或者史书上那个执拗孤高的楚霸王。
只要他还能听得进去谏言,将来的一切谁又能预料呢?也许这是从小教导而非四处逃亡之故?
“羽哥,你也不用灰心丧气,我刚才说过,天下之大非一言蔽之,漠北的草原连绵万里,西域的瀚海更是广阔无边,若你真有持兵戈以震天下的心思,我自然可以陪你在那里信马由缰,等我们有了雄兵百万之时,哪里去不得!”
项籍闻言哈哈大笑:“子期,你也太小气了,莫说百万之师,就算只有数万精兵,我也定要翻天覆日!”
还是念念不忘复仇的心思啊,就像他一直把嬴政称作秦王一样,也对,心中有执念的才是那个神采飞扬的项籍,书简可以补其智而不会改其性,想想看,如果一个张弛有度的西楚霸王横行于漠北之中……
谨慎起见,虞周还是多了一句嘴:“长没长于博谋,安没安于忍辱。羽哥,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毕竟还是年少,得意最容易忘形,项籍立马抛开说终老山林时的倾颓,坦言相问:“子期,你可是答应了?”
虞周紧紧的握着缰绳,生死拼杀跟行军布阵是两码事,想做将军跟能做将军也是两码事,这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他难免有些紧张。
“羽哥,你就那么信得过我?”
“师父说你有上马治军下马安民之能,我却道他小气了,只是凭你对小然牵肠挂肚,就值得我信你如腹心!”
这一说让虞周浑身都不自在,这都什么用词啊,好像我对你妹子有非分之想似的,虽然小姑娘是挺可爱,可她还是个黄毛丫头好不好!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项籍行军咄咄逼人:“别忘了那三年之约,你我可是互相赢得对方一个条件的!”
“强用人者不畜!勉强可是留不住人的!”
项籍冷哼一声:“阿虞她……”
“停!停!我答应了!你离我妹妹远点,还有不许叫的那么肉麻,我也姓虞好不好,搞不好的人家以为咱俩怎么滴了……”
项籍顿时喜笑颜开,一巴掌拍在虞周肩膀,好悬没把他拍下马,回头望去,只见钟离眛也是一脸喜色,至于龙且,早就在马背上睡着了。
打了个呼哨,心中畅意无处宣泄的大块头一夹马腹,顿时策马奔腾,长长的笑声久久荡漾。
虞周隐约听龙且嘀咕了一声什么,没有听清,只当他是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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