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虞周习武一样,时日长了,身体就会记住某种动作语言,见招拆招时就能在大脑下命令前做出反应,放在公乘身上说就是浸淫医道已久,医药和传道早已渗入骨子。
畅言蒲公英的诗句在他听来那就是说自己,传道、授业、解惑,如果真把这个过程变的跟蒲公英一般,桃李满天下岂不是易如翻掌?难怪孔门有七十二贤,原来如此!
再加上虞周以药说人,更是对他的口味,起码说明他师父是个通医晓药之人,被挠到最痒处,公乘虽然没立刻表态,心中的天平却已悄悄倾斜。
“听你方才所言也是颇懂药理,对于脉络一说你又有何看法?”
“先生,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在下年纪尚幼,跟恩师学的都是剑术以求自保,医药之道非常年累月不能建功,因此所知不深。”
公乘顿感失望,也对,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还在当药僮,见到前辈大医能说话已经不错了,哪敢妄言学说?
“不过在下久随恩师,听得多了,就是泥人也有几分所得,不如就项伯父伤情小论一番,也好解先生之前的疑惑。”
一擒一纵之下,公乘的心神已经被全部吸引过来:“快些说来听听。”
“脉络之中又分血脉与经脉,血脉畅通则人气血旺盛劲力十足,而经脉主要在于人的五感,我们能听到声音,那是耳中经脉传导,能尝到味道也是舌头经脉的作用。
经脉遍布全身各处,就像一颗参天大树一般,有主干也有细枝末节,细微经脉将收集到的感触传回主干,人也就有了形、声、闻、味、触五感。
而项伯父的伤情就是主经脉受损,导致下半身传导受阻,同样的,身体感觉传不回去,主脉也不能控制分枝,这才身不能动,体无所感。
公乘先生可认同否?!”
虞周所说后面那些公乘一点就通,只是对于血脉经脉之分他还不甚了解:“要照你这么说,血脉经脉岂不是各司其职?大树都有根系,血脉经脉最终又归于何处?!”
“血脉自然属于心脏,而经脉的主导者就是大脑!”
“脑?!这又是何处?!”
“《内经·素问》云:脑为髓海!经脉与血脉相辅相成,心脏处有经脉,所以才能跳动不止,脑海中也有血脉,这才运行不缀,不知先生可否见过好端端就瘫痪之人?
那便是脑海中血脉破损所致,当然了,经脉受损也很严重,如果人体受到过于刺激的反应,或者经脉长久处于紧绷状态,轻者失眠健忘、重者肌理不受控制,这就跟一个浑身大汗之人骤然落水腿脚抽搐一个道理。”
忽然听到血管与神经的理论,公乘有些消化不了,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理解方式,结合所学医书再往项超身上一想,也就略懂几分。
“所以你找人给项壮士揉搓下肢,就是为了疏通血脉?”
“没错,现在经脉已经受损,如果血脉再逐渐萎缩,那就永远都没有站起来的希望了。
不仅如此,到了最严重的程度,甚至整个下半身都会坏掉,就好比疮疡一样,经常压着就会血脉不通逐渐溃烂。”
公乘的脸色顿时有点变了:“疮疡这种不吉之症你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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