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仗打成现在这样,章邯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此战之后咸阳危势稍解,只待收回函谷关,大秦又可以立与不败之地。
这位刑奴军主将抹着脸上雨水仰天长叹的时候,战事进入了尾声,确实如他战前所说,不熟悉?打一仗就熟悉了!不会打?打一仗就会打了!不齐心?打一仗就齐心了!
在秦人的思维里,没什么是一场战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场战争……
“章将军乃我大秦骁将,攻必克,战必胜,末将心服口服!”
对于几位副将略显夸张的话语,章邯不置可否,冰冷的雨水顺着板冠往下流淌,滴在脸上有些疼,溜进嘴里有些咸,却能让人清醒许多。
“周章此败之后不足为惧,诸君,我等应当一鼓作气,拿下函谷扶危社稷!”
“喏!”“喏!”
“函谷关外也要多派哨骑,叛逆兵卒多少、领兵者何人,务必探查清楚,以便来日征战!”
“喏!将军……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挺快这句话,章邯忽然一改之前的刻板,拍在那人肩头,笑着说道:“章某之前就说过,战事要多仰仗诸位,这话永远算数,客气什么?
让我想想……莫不是赵贲将军担心反贼跑得太快,少了战功不成?!”
一片哄笑声中,赵贲涨红了面孔,用同样轻松的语气道:“哪里来的战功?末将仔细看过了,剩下的这群贼人身无寸甲,算不得甲首!”
“哈哈哈,看来此战下来,赵将军快要升爵了,要不然谁去留意肉汤是稠是稀?”
“是极,是极,要我说啊,这杀贼也不能太快,否则陛下信不过我等战功,岂不又让人心冷?”
三两句话之间,这群吃兵粮的糙汉子开始相互调笑,甚至把养寇自重这种瞒上不瞒下的事情也说出来,足见章邯已经博取众多军心。
赵贲这时候一抱拳:“章将军,末将之前所说并非他事,乃是关外逆贼陈胜吴广的一些秘闻,或可为我大秦所用,请将军定夺!”
这下再也无人笑骂了,全都抹一把脸上雨水,作出正经状倾听。
“哦?说来听听……”
赵贲开始诉说了,这家伙本是三川郡守李由麾下的一名郎将,时值李斯父子被下狱,他也受了些牵连一并押往咸阳,要没有这场兵事,说不定还得受罪到何时呢。
结果现在一仗翻身,久于行伍的家伙还会不明白大军下一步打算干嘛吗?盘踞已久的地盘上发生哪些事,他还能不知道吗?
于是……
“你是说,吴广与他的副将田藏不合已久,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正是,听闻贼军上次围困荥阳的时候二者争吵颇多,后来他们撤兵,有人曾见吴广与田藏帐中挥剑,几欲翻脸。”
章邯眉头一皱,紧接着舒展:“有没有可能,把这个田藏招降过来为我所用?”
“这……估计有些难,此人父兄尽皆死于苦役,对我大秦恨之入骨。”
章邯挺直腰板:“既然如此,那就让吴广与田藏一起死吧!”
听到这句话,赵贲知道主将肯定有主意了,但他并未追问,反而继续说道:“将军,我还听说陈胜称王之后多有不得人心之举,他有个车伕名唤庄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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