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咱们齐心合力先打进城去,免得在这荒郊野外无遮无拦,有了济阳城作为依托,寻粮、待援也都有些根底,你们说呢?”
“这倒是个办法,只是章邯人多势众,只怕不会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吧?!”
听了田儋的话,纪信并未作答,他将目光转向英布,眼睛里全是恳求:“英将军,在下苦思三日,如今倒有个办法或可一试,只是此法需要将军麾下尽心尽力,你看……”
“说来听听!”
“将军麾下的番人善于攀爬,济阳城墙并不高大,我们明日可以佯攻一处,待战到正酣之时,将军着令番人骤然发难爬上城墙,只要他们能够打开城门,济阳随手可破!”
英布嗤之以鼻:“我倒是什么好办法,原来不过如此,我的麾下我最清楚,济阳城墙能不能爬上去岂能不知?!
这个法子英某早就想过了,只是每次我军一动便会引得众多秦军趁势来攻,这如何能够成事?不成不成……”
纪信咬了咬牙,坚定道:“在下愿意率领所部死战秦军,为我军争取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个时辰之内,我管保两位看不到一个秦人的援军,如何?!”
英布沉默,似乎在暗暗算计两个时辰能不能拿下济阳城,而这时,田儋坦言道:“纪将军大义寡人钦佩,只是……两个时辰是否有些太短暂了,能不能……”
纪信还没说什么,英布反唇相讥:“齐王若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可以派些人手帮助纪将军嘛,再不然,干脆你领着人阻击秦军,我和纪将军前去攻打济阳。”
田儋缩了缩脖子,什么都不说了,这老小子眼看着这次连纪信也不帮自己,甩了甩袖子哼声便走,一番商讨最终闹了个不欢而散。
英布对着他的背影又叫道:“齐王,这事儿你要是没有其他看法,咱们就这样定下来了,后日动身,如何!”
“……”
田儋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算是默认了,只剩下英布和纪信大眼瞪小眼,两个人看了片刻,英布很好心的告诫纪信:“纪将军,此去一定要处处小心,唉!你这样不惜士卒的帮助大伙脱困,人家不领情不说,你再回去怎么跟沛公交代啊……”
纪信一板一眼:“那也得脱出重围以后再说,否则什么都是空的!”
“将军保重!”
互相道了珍重,纪信也离开了。
就在三人各自回营做足准备的时候,纪信又在营中迎来一个人,听此人自报家门乃是齐王麾下,不过……看他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作派,齐王要说什么何需这样了?!
“纪将军,我家大王有话对您说,适才在人前不便宣之于口……”
纪信闻言知意,挥退一众亲随之后问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大战在即,纪某还要多做些准备。”
“我家大王说,让您千万小心英布这个人,此前……”
“行了你不用说了,此时正应当同心协力,纪某岂会听信你这背主之奴的挑拨之言?!
来人,叉出去!”
纪信还是有些急智的,他知道这话无论是不是田儋的本意都不能宣之于外,因此一口咬定是眼前这个家伙背着齐王来说这番话,考虑到双方颜面,他并未选择直接砍了而是叉出去,算是留足了余地。
哪曾想来人也是个心眼瓷实的,一把扶住纪信的臂膀声音再高三分:“将军有所不知,此前黥布曾对我家大王明言,说是要等将军阵亡之后与我王共分沛公所部……
我家大王岂会听此不仁不义之言?!因为严词拒绝按下不提,没想到将军又赴陷地,我家大王担心将军有个闪失落入旁人算计,这才令小人前来提醒。
将军,番人靠不住啊……”
纪信听完之后没什么感激、没什么愤慨,倒是眼睛里的失望越来越浓,三支军队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还要相互攻讦,这还怎么破敌、怎么突围?!
“回去跟齐王说,就说我谢谢他了……”
“好!将军千万小心!”
送走了来人,纪信一屁股落到坐席上,认真的考虑就这样把沛县子弟的性命白送到疆场上到底值不值。
原以为大难临头能让田、英二人少一些嫌隙多一点信赖,现在看来,恐怕连自己也不能独善其身,拿沛军给这样的两个人换取一条生路,怎么想怎么亏啊……
“如果沛公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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