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行雇佣了三个阵法师,和霓裳歌舞班的阵法师一起连夜刻录了近三万块影石,装了满满一乾坤袋。老班主想到这些影石即将换成钱,乐得皱纹都笑直了。
顾景行想的更多的是愿力,也不知道这部幻戏能让他的修为涨多少。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试水修真界的娱乐圈,能否在这条路上长久地走下去,就看这次的反馈了。
霓裳歌舞班众人又期待又紧张地再次进城,还没靠近城门,就远远望见一些人在城池外寻宝般到处游荡着,不等众人疑惑,那群人忽然嗅到了什么,各施手段齐扑霓裳歌舞班。
如果不是他们高声叫着“东山”“南烟”等幻戏中的名字,霓裳歌舞班恐怕要把他们当做不怀好意的匪徒了。
“这是怎么了?”裴竹被黑压压跑过来的人吓呆了。
顾景行也是一愣,这场面多像他梦里的情景,万千粉丝为他一人高呼。
粗粗看去,有将近千人飞奔而来,多数是年轻的男孩女孩,脸上有着狂热的神情,双眼闪闪发光,靠近霓裳歌舞班后,看到这些幻戏中熟悉的面孔,更为激动。但她们都算很理智,没有一拥而上,只在周围停下,将手里拿着的灵花异草掷到幻戏中角色演员身上,以示喜爱,并不停喊着那人在幻戏中的名字。
除了顾景行,霓裳歌舞班被她们热情的行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其中一个在幻戏中因需要而出演丑角的乐师被扔了好几朵花,他呆呆地捧着,快要飘起来了。他以前帅气地弹琴也没有这么受欢迎啊。
“东山,东山!”人群中对顾景行的呼声最高,扔的花也差点将他埋了。顾景行的演技在幻戏中得到了体现,少年的天真,入魔的妄念,以及看破红尘的淡然,让这个人物层次感鲜明,因而魅力十足。即使有长相胜出他的祁觅云在,风头也没被抢走。
只是顾景行注意到大家都只喊他“东山”,而没几个叫他的真名。似乎是她们并没有分清幻戏中的东山与现实的顾景行,她们没有意识到这两个人并不对等。
“大家好。”顾景行游刃有余地同第一批狂热粉丝打招呼,“我是顾景行。”
人群停了瞬息,随即更大声地叫起来:“东山东山!”
顾景行一笑:“我叫顾景行,很高兴我饰演的东山一角能被大家喜欢。”他竭力地将他与东山划出界限,他能理解第一次接触这类幻戏的人的心态,即使在浮生梦界,也有不少年纪小的粉丝常常将剧里的角色和真人分不开。但是顾景行不能任由这种状况持续下去,第一部幻戏很重要,但绝不能将他的形象固定在东山这个人身上。
她们也不知听懂了顾景行话没有,只是随着他的话喊道:“顾景行,顾景行!”
其实要让她们自己说,也很难说清这种奇妙的感觉,为何要对着一个并不认识的男人高声呼喊他的名字,她们就是觉得他可爱,觉得看着幻戏里的他宠爱南烟,心脏就会怦怦跳,如果这是喜欢的话,为什么看他爱着其他女人一点儿也不生气,看到东山与南烟分开,甚至还会为他们心疼?就是觉得唯有高声呼喊,才能释放出自己的喜爱。
这些人里面不乏以前也喜欢追星的人,但却从没有这样奇怪的心理。
裴竹、祁觅云、辛思笛他们也一一和众人打招呼,引起一波又一波的高声尖叫。他们都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饶是祁觅云一时也难以适应。
出城门迎接的都还是狂热粉丝,在城内还有很多理智的修真者,在霓裳歌舞班在众多粉丝簇拥下进入抱邺城后,那些理智的修士也丝毫不吝啬地表示了喜爱和赞美,他们都沿路说:“你们的幻戏很好看,让我吃了一惊。”
顾景行和老班主裴竹他们一路感谢过去,走到正新茶楼时,这里的人比昨晚更多。
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昨晚买了影石的人回去,在修行之后抱着轻松一下的态度打开,一开场就出人意料,莫名地吸引人看下去,情节一波三折、不落俗套,有温馨有幽默也有伤感,看戏的人竟然随着戏中的人喜怒哀乐,当看完这部幻戏时,还觉得意犹未尽,这是他们以往看幻戏从未有过的体验。以前顶多是觉得这小生和花旦青衣都太好看了,看也看不腻。但这次,却对每一个人,每一个细节,每一首曲子,都很怀念,就跟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一样,记忆深刻,实在奇怪。
当他们决定睡觉时,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幻戏里的某个剧情,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或者觉得伤感,戏里的场面鲜明而生动地浮现在眼前,那些他们不懂的色调与构图以潜移默化的方式让他们感到愉悦,体验到了美学的快感。他们说不清这种愉悦究竟为了什么,但他们知道,这部幻戏,很好。
所以他们连夜与亲朋好友分享,第二天在街上遇到熟人,必定要提一句:“我昨晚看了一部幻戏,实在非同寻常啊”伴随着这种话,他们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令人觉得舒适的开心神情,让听的人不禁心生好奇:我这好友一向沉稳,临危不惧,怎么如今倒像是怀春的少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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