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都十分熟稔的说着,个个生如黄鹂,柔情百转。
安曼只觉得眼前眼花缭乱,若是放在平时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如今凑在一起。
她反倒是一张脸都记不住。
说来也是挺尴尬。
忽然有人问道:“姐姐是那个宫里的,以前怎么不曾见过?”
此言一出,众美人七嘴八舌的围着她问,“我们都是新进宫的,还不曾去拜会姐姐,若是有不当之处,还望姐姐多海涵……”
这一声声的姐姐妹妹,唤她瞬间如临大敌。
“我、我不是。”
安曼的声音有些低,围着她说话的一众美人们却顿时安静下来。
“什么不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诸位娘娘误会了,我并不是这宫里的人。”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如释重负。
回味起来却甚是清苦。
年纪相当的美人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什么新奇玩意一般。
当先的一位问道:“你既不是这宫里的娘娘,怎么会一直住在偏殿之中?”
这话。
她答不上来。
那些个人看她眼神忽然变了味,面上分明多了几分轻蔑。
藏不住事的那种,眼睛都直勾勾写着“还不是就是个死皮了脸想博盛宠的!”
安曼无从解释。
谁让她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
心虚不敢多言。
有美人摇着团扇笑道:“你们可别欺负人家,若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哪能一直住在偏殿里头?你们也不想想,自进宫以来,可有哪个姐妹能近千和殿半步?”
这下子,没人吱声了。
倒是看安曼的目光越发的复杂难掩。
东临这位少年帝王,对各国送来的美人、朝臣送进宫的千金可以说是来者不拒,统统收入后宫。
只是这满后宫的美人,封的名位大多都是不上不下的。
都搭不着后位也就算了,到今日连个就近瞻仰龙颜的机会都没有。
可不就把她这个“独得圣宠”的,记恨了几千几万遍了么?
安曼倒是想解释。
她就是个蹭住的。
可就眼前这架势,说了也没人信。
一众人就这么用目光剜着她,要多酸就有多酸。
反倒是面色柔和揽花轻嗅着,说:“你们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安曼跟着陈云诺,倒是把脸皮厚这个优点,学了七八成。
自个儿心下再动荡不安,脸上硬是半点不漏。
一众美人再次被她的反应惊到。
反倒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是好。
内侍尖着嗓子喊了声,“皇上到。”
安曼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身侧一众美人立马换上笑颜,温柔以待,齐齐以脉脉春波望着来人。
她自叹弗如。
再练个十年八年,也没有这样的本事。
倒是那个从前在人多一点的地方都会怕的少年,如今在无数的目光之下,依旧金尊玉贵,面色缓缓。
安曼微抬着头看他。
阳光有些刺眼,看不清少年的微笑有几分真切。
直到一众莺莺燕燕的一声“妾见过皇上。”,百种柔情硬生生将出神的她惊醒。
云长越已经到了眼前,“平身。”
声音温和而不失尊贵。
引得众美人们蠢蠢欲动。
他忽的伸手探了探安曼的额头,同对那些个美人的态度比起来,已是十分亲昵了,“听闻你身体不适,今日可好些了?”
那不过就是她为了留在宫里,不见燕珩的由头。
如今听他这样一问。
反倒面色微红,有些不自然道:“好、好了。”
“跟朕来。”
云长越大多的时候,还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伸手牵着少女走过花丛,完全无视身后那一道道缠绵不已的目光。
王秋仁端着笑打圆场,让一众美人回宫歇息。
御花园里众人怀着各种各样的心事散去。
繁花围绕着八角亭盛放,微风摇曳着帘纬也多出了几分旖旎风光。
安曼渐渐的停了下来,看着少年白泽纤长的手指出神。
不多时,云长越反应过来。
回眸看她,满园繁花倒映在他眸中,少女秀丽的容颜微红。
“我不是故意要住在宫里的。”
她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
完全是方才被那些个美人弄乱了思绪。
到了现在整个人都还是凌乱的。
安曼生怕云长越不信,紧接着道:“我不想见他,等他走了,我就回去。”
少年的眼眸黑的发亮,此刻静静的望着她。
许久都没有开口。
她仅仅是这样被他看着,手心竟已经冒了汗。
云长越声音幽幽的,问她:“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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