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院判苦笑,“不知道,但臣知道她的针灸之术并不差。”
嘉佑帝脸色沉了下来,“不知道?你作为太医院院判,她一个民间大夫,诊脉的时候,难道你不在旁边吗?”
“是臣失职,”方院判再次俯身,“罗娘子和太子殿下提了条件,她救治皇长孙的时候,不许臣等在场,所以”
“荒谬!”嘉佑帝不悦的打断了他,“这种条件,太子怎么能答应?”
“殿下也是爱子心切,且那罗娘子当时一出手施针,皇长孙的呼吸便平顺了许多,所以”
听到皇长孙有所好转,嘉佑帝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缓缓坐了回去,手指轻轻的敲着椅子背,沉默半晌,方才问道:“你觉得罗娘子能医好皇长孙吗?”
方院判抿了抿嘴,斟酌着言辞,“臣不好推测,现在皇长孙的安康殿已经被封锁,除了罗娘子和张松老太医之外,其余人等都进不去,具体诊病的情形估计明日才能知道。”
“这个罗娘子倒是古怪,难道她治病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嘉佑帝没好气的嗤笑。
“小小年纪,就有一身不错的医术,也难怪有傲气嘛,”方院判一副能理解的慈善长辈的模样,“陛下您有所不知,这罗娘子是太子殿下派人从江宁请回来的,当时据前去相请的王侍从讲,她很是傲气,并不情愿入东宫为皇长孙诊治,还事先讲明若治不好,不承担任何罪责!”
嘉佑帝对这个未曾谋面的罗娘子没了任何好感,“如此轻狂之人,如何能担当得起救治皇长孙这等大事,方卿,你还是要多去东宫走走,皇长孙的性命交托给你们,朕才放心啊。”
从庆寿殿出来,方院判脸上的神情变得愉悦而轻松。
“师父,还是您处事周全,徒儿看陛下对罗娘子全无好感。”一直跟着方院判的是他的大徒弟,见方院判神情自在,忙竖起了大拇指。
方院判捋着胡须,“虽是为师举荐的罗娘子,可这罗娘子行事确实太过张狂,为了皇长孙的性命安全着想,还是得跟陛下先行报备为好。”
“这次若罗娘子救治皇长孙成功,师父您就是举荐有功,若是万一那也是罗娘子技艺不精,师父事先跟陛下报备过了,与您可是没有半分干系的。”
方院判摇头,敛容教育徒弟,“为师倒不是推脱责任,实在是皇长孙性命干系甚大,又是陛下珍视之人,我们做臣子的,理当为陛下分忧,做事要从忠君的本心出发,方能立得住脚,知道吗?”
大徒弟点头,表示记下了。
方院判这才施施然的往前缓步而行,片刻,又问道:“东宫哪里可有消息传出来了?”
徒弟摇头,“罗娘子开的方子给了张老太医,张老太医亲自去配的药,并不假任何人的手。”
竟然这样谨慎?方院判眉头微皱,“张松去哪里配的药?药藏局吗?”
徒弟点头又摇头,“一部分药从药藏局配的,另外一部分是张老太医说药藏局的药不全,从外面去配的。”
“胡闹!”方院判倏然沉下了脸色,“药藏局的药不全,还有我们太医院呢,皇长孙身份何等尊贵之人,如何能用外面那些药铺里售卖的药材,万一要是遇到假药,怎么办?”
徒弟嘴唇嗫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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