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殿外明灭不定的昏暗光线,殿内烛火明亮,还透着一股子淡淡的馨香。
宋彦昭进去的时候,穆瑾正坐在案前看书。
“你来了。”抬头见宋彦昭走进来,穆瑾眉眼一弯,笑意盈盈。
自从初一那日过后,她被留在了宫里,也再没带过白绫,身上依旧是白衣白裙,头上的发髻随意而松散,鬓边有一捋碎发垂落下来,随着她的动作而俏皮的晃动,散发着一股自在慵懒的气息。
宋彦昭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穆瑾,他脸上一烧,下意识的抬头转移视线,谁知却看到穆瑾头顶的那支白玉扁簪。
初一进宫那日她好似就带的这支簪子,宋彦昭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眼神却渐渐变得柔和下来。
“簪子你戴着很好看。”宋彦昭见那白玉一般的簪子在她乌黑的秀发中间静静的插着,散发着莹白如玉的光芒,衬托的她一头青丝越发的乌黑亮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穆瑾愣了下,抬手摸了把白玉扁簪,开心的笑了,“是吗?我很少带发簪的。”
很少带发簪却带了他送的,宋彦昭心里一跳,眼神越发的柔和。
室内一时静谧下来,弥漫着一股温馨柔和的氛围。
宋彦昭一时不想破坏这种氛围,也不想问自己来时准备问的问题了,他左右环顾了下,在穆瑾对面盘腿坐了下来,没话找话的问道:“那个,嗯,你住的冷吗?”
穆瑾用头示意了下床榻的方向,又扬了扬手中的书,笑眯眯的道:“有锦被,有好书,有好饭,我都差点忘记自己是在被调查期间了,谁被软禁能像我这般舒服的?”
嘉佑帝让刑部胡大人和宋彦昭俩人主审她的案子,同时也不许她离开皇宫,于是她就被安置在了这座废弃的宫殿里。
她前脚刚进来,后脚宋彦昭就送了一堆东西进来,锦被,衣衫,香炉,游记,就连日日给她送饭的宫女,都被打点过了,门口守着的护卫都是宋彦昭从慎刑司调过来的
所以虽然是个废旧宫殿,但该有的全都有了,穆瑾住的很舒服。
宋彦昭哼了一声,“好歹爷也是在这宫里长大的,这点事若都安排不好,岂不是显的爷很没有本事。”
嘉佑帝不让穆瑾出宫,就算是被关在宫里,他也不能让这丫头受了委屈
穆瑾放下手中的书,看着宋彦昭,认认真真的道:“多谢你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仅仅隔着一张书案,穆瑾明亮的杏眸浅笑盈盈,如一汪春水般直冲进宋彦昭的心里。
宋彦昭不自在的低下头去看桌案上的游记,嘴上却粗着嗓子没好气的反驳:“谢什么谢!”
穆瑾单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张老太医手上的脉案,你应该看了吧?”
听她提起案子,宋彦昭满腔的旖旎心思顿时消散的一干二净。
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才开口问道:“你对先太子妃中毒死亡的把握有多大?”
没有再问她如何确定,也没有问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害怕之下胡说的,而是直接问她对自己的判定有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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