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初五,年节的气氛还没有散去。
许多商人,书生开始陆续返回金陵,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开了门,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及第客栈比前几日更加热闹了,金陵城附近的学子们陆续返回及第客栈,因为没有听到之前发生的事,进城便听到满城的议论纷纷,难免要追问一番。
透过二楼的窗户,听到楼下又重新有人站出来跟新进来的人讲述穆娘子怒揭皇长孙中毒真相,徐玉知上前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表哥,还是你有办法,这招简直是绝了。”徐玉知双眼发亮的坐到韩云韬对面,“现在满城都在议论穆娘子的事,民声沸腾,陛下定然能明白穆娘子是被冤枉的。”
韩云韬的神情则有些古怪,他眉头微皱,看着徐玉知,“玉知,你有没有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徐玉知困惑的挠头,“挺正常的啊。”
韩云韬摇摇头,“你真的觉得以我们两个的能耐能做到现在这样,让全城都在议论穆娘子的事?你不觉得现在穆娘子的事现在议论的范围也太广泛了吗?”
徐玉知困惑的眨眨眼,挠着头使劲想了想,再想了想,“也是啊,表哥,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不正常。”
现在穆娘子的事情议论的确实有些太过广泛了,不知他们这些时刻关注朝政动向的书生们在议论纷纷,酒楼,饭馆,茶楼,市井小贩们,种田农夫们,甚至街头巷尾闲磕牙的婆子们都能悄声议论上两句。
他和表哥若是在金陵城有这份能耐,他们还考什么春闱啊。
韩云韬无奈的撇了他一眼,眼里的无语十分明显。
徐玉知呵呵干笑,他本来就没有表哥细心,若不是韩云韬提醒,他根本就不会发现异常,还以为都是他和韩云韬策划出来的功效呢,心里正沾沾自喜呢。
“眼下这种情形也不知道对于穆娘子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对于表弟的粗枝大叶已经习以为常的韩云韬没有放过多的心思在徐玉知身上,神思转眼间便浮现了一抹忧虑。
鉴于表哥刚才看他的眼神,这次徐玉知没有冒然回答,努力思考斟酌了片刻,才开口,“表哥不是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吗,咱们如今既然已经掀起了民愤,陛下想必不会不顾忌这一点的。”
“可还有一句话叫做过犹不及,”韩云韬叹气,“就怕如今的形势会引起陛下起疑心。”
最初味名楼里流传的话本子和说书先生确实是他让人打点的,目的就在于挑起民议,韩云韬的出发点确实是想借助民声传递给皇帝一些信息,让他在穆娘子的事情上有所顾忌。
韩云韬很清楚自己的能耐,虽说韩氏家族在他巴蜀一带是非常有势力的家族,可在这金陵城中,他能施展的能耐确实有限,唯一想到的方法便是引导舆论,希望借助舆论能给陛下一些压力。
他们在金陵城认识的人有限,很多言论又不好出面说,只能借助说书先生的口不动声色的挑起议论。
他本来想着就是在茶楼,酒馆,客栈这样人流量大的地方挑起文人雅士的议论,自古文人多傲骨,对于皇家权威天生便少了一分畏惧,而且文人的嘴是最厉害的,杀人不见血,若是让金陵城的书生们对穆娘子的事情都议论纷纷,群情激愤的时候,嘉佑帝自然会重新考量穆娘子的案子。
但现在街头巷尾皆议论的情形,却让韩云韬心生忧虑。
这件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除了他们在引导舆论之外,定然还有其他人暗地里也在做这件事。
韩云韬心知肚明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助穆娘子,那另外的人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