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臣没有怀疑谁,”宋彦昭沉默片刻,轻轻的吐出一句话,“臣只是依常理推测。”
嘉佑帝重新坐了下来,揉了揉眉心,似乎颇为疲惫。
“常理?说说你的常理给朕听听。”
宋彦昭抿了抿嘴唇,才缓缓开口:“臣和赵阳聊过,他有求生的欲望,也没有寻死的勇气,而且……”
说道此处,宋彦昭顿了顿,抬眸看向嘉佑帝,神色迟疑,“他曾跟臣提过一句,他向来只听从太子殿下的命令行事。”
嘉佑帝神色一变,目光变得冷然,“你怀疑太子?”
宋彦昭摇头,“不是,但赵阳身为东宫属官,听命于太子殿下是事实,所以,臣,想当面问问太子殿下。”
“啪!”嘉佑帝重重的一拍桌案,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他怒气冲冲的盯着宋彦昭,“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在怀疑太子殿下,无凭无据,你就敢质疑大周的储君,彦昭,你不要仗着朕对你的宠爱就如此行事无所忌惮!”
“我没有!”宋彦昭脱口而出,他看着眼前目光冷厉的老者,他的心底慢慢浮起一抹苦涩,神情却变得有些木然。
“正是因为没有怀疑太子殿下,臣才想当面问问,以证殿下清白,若是真的怀疑,臣会暗中调查,不会当面跟您这样说。”
“暗中调查?”嘉佑帝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啊,大周朝的储君你都敢暗中调查,是不是有一天你也要暗中调查朕啊?”
“臣不敢!”宋彦昭声音闷闷的,“臣身为慎刑司指挥使,理应对您一个人尽忠,查察要案,还原真相,是慎刑司的职责,这是您教导我的。”
嘉佑帝面色一滞,想起当日他将慎刑司指挥使一职交给宋彦昭的时候,他确实说过这番话。
嘉佑帝的心情十分复杂,当初他让宋彦昭来做慎刑司指挥使,一是出于对他的宠爱,二是因为他也看重宋彦昭的性格,这小子狠起来谁也不怕,谁也敢惹,霸道得很,这样的性格做慎刑司指挥使,再合适不过。
但此刻的嘉佑帝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烦闷,当初看重宋彦昭的一点,却恰恰成为现在束缚他的一点。
“那好,朕来问你,你要当面问话太子,可有证据?”
宋彦昭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
“可有证言与证人?”
“没有。”
嘉佑帝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叹了口气,“不是朕拦着你,不让你找太子问话,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传言出去,太子与大臣的灭门惨案有牵连,让太子如何在朝中立足,朕的颜面何存?大周朝的颜面何存?”
原来在外祖父的心里,太子和帝王的颜面要比张家十几口人和张家村那十几口年轻的小娘子们的性命重要的多,三十多条人命啊,宋彦昭目光莫名的看着嘉佑帝,从内心深处生出一种寒意。
“您只是因为颜面不想让我调查吗?假如,假如太子真的与此案有关呢?”沉默片刻,宋彦昭抬眸,定定的看着嘉佑帝,轻轻的问道。
嘉佑帝神色变幻莫测,片刻摇摇头,语气果断,“不让你调查,不是因为颜面,而是因为没有必要,朕相信太子。”
嘉佑帝说道此处,顿了顿,神情莫名,“太子不会做这种事,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引起朝中动荡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