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公,您学识渊博,不妨给我讲讲,您家是不是也如此养育孩子的?”
穆瑾的话说的不紧不慢,说出的内容却让众人脸色一变。
穆庆丰顿时僵硬的站在了台阶上。
事实上,在程林开口的那一瞬间,他便知道坏事了。
该死的程林,有他什么事,为何要开口相问,这是他的家务事。
周围官员的议论声纷纷钻入穆庆丰的耳朵。
“穆大人是一品官员啊,怎么会如此对待家里的小娘子啊?”
“这些都是内宅夫人管的事,穆家大夫人并不是穆娘子的生母呢,这内宅的事弯弯绕绕的,谁知道她背地里是怎么对待穆娘子的?”
“竟然没有月例,没有教导,这与让穆娘子自生自灭有何区别?”
“穆大夫人何其狠毒也!”
“穆大人也有责任,没听刚才穆娘子说他们抢了穆娘子生母的嫁妆吗?”
穆庆丰脸上的平静却再也挂不住,怒气冲冲的下了台阶,冲穆瑾咆哮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抢了你的东西,你这个不孝女,父母在,你竟然敢别籍异财,我是为了让你免受牢狱之灾,才”
总算穆庆丰还有一丝理智,虽然训斥穆瑾,但却在最后一刻将改了文书四个字咽在了喉咙里。
穆瑾却轻轻一笑,“好一个父母在,别籍异财,所以穆大人开口要医治六皇子的方子,我就得给;穆大人要卖了唯一忠心我的婢女,我就得从;穆大人要外祖父留给我得医案,我就得给,穆大人要我的宅子和医馆,我就得双手奉上吗?”
穆瑾淡然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广场前,她的神态依旧平和,面上没有丝毫委屈之色,可说出的事情和经历却一件比一件心酸,让听的人心里十分难受,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娘子,不自觉的带上了一抹同情之色。
广场上一时安静下来,静的能听见人的呼吸声。
梁王世子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情景。
半晌,咽了下口水,喃喃自语道:“她果然不是来见陛下的。”
她是来见她的父亲昌平伯穆庆丰的。
想起上元节那夜,穆娘子看向穆庆丰夫妇的眼神,梁王世子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怕已经十分糟糕,没想到内地里的故事更加的复杂。
没想到穆娘子竟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怪不得她看穆庆丰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濡慕之情,只怕她的心里十分恨这个亲生父亲吧?
她要找穆庆丰算账,还有什么比将穆庆丰堵在奉天殿门口更快捷更有效的方法吗?
奉天殿是大周朝的核心,朝中的政令全都是从这里或者政事堂发往各地的,穆瑾这一跪,只怕要天下轰动了。
这个小娘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竟然这样的快,狠,准!
穆庆丰,完了!穆家,估计也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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