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奉天殿出来,再次走上长长的夹道。
梁王世子瞥了眼旁边安静沉默的少女,认命的叹口气,指了指她的脸颊,“你不处理一下吗?”
谁让他在进宫前答应宋彦昭,一定要护着她呢。
不知道宋彦昭那小子看到这五个手指印,会不会觉得他保护不力啊,梁王世子心塞的想,他不会因此撤回对自己的许诺吧?
穆瑾扯了扯嘴角,“没事,等回去抹点药膏,明日就消了。”
也是,她是小医仙,什么好药没有,让指印消失不是什么难事,可为什么还要等到明日才消啊,梁王世子有些失望,宋彦昭要是看到伤痕,答应给他的前朝松岭先生的春晖图怎么办?
梁王世子没有别的爱好,唯独痴迷于字画,宋彦昭摸准了他的软肋,答应给他松岭先生的春晖图,他才二话不说,就答应进宫时,若嘉佑帝发飙,就护着穆瑾些。
梁王世子又瞥了眼那五个手指印,心想他只是答应在嘉佑帝发飙时,护着她,可不包括穆庆丰,谁能想到穆庆丰这么阴狠,亲生女儿都能下这么重的手。
这也不算他保护不力吧?
梁王世子摸摸下巴,到底没忍住心底的好奇,“穆娘子,若是我父王没有生病,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梁王若不突然生病,梁王府就不会请穆瑾医治,自然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答应带她进宫。
她一个小娘子,若无有品级的官员带领,根本无法出入宫廷,而他能求助的,大概也只有她曾帮助过的程家和赵家了,不管是程家还是赵家,带她进宫都免不了要受惩戒。
穆瑾想了想,“唔,跪午门,打石狮!”
梁王世子惊的下巴差点掉下来,跪午门,打石狮是告御状鸣冤的法子,自古所有滔天冤情,求诉无门时,可以跪午门,打石狮以哭诉冤情。
“你这是家务事,不是重大冤情,陛下不会管的,常言清官难断家务事。”梁王世子忍不住提醒她,不仅不会管,而且还会让她受鞭笞之刑。
恐怕在这个小娘子的心里,他父亲自幼对她不管不问,现在又占了她的嫁妆,便是滔天的冤屈了吧,殊不知这世上比这痛苦百倍的冤屈多的是,嘉佑帝哪里会机会这等小事。
穆瑾看了他一眼,眼神安静无波,“我也不想求陛下做主。”
不求陛下做主还告御状干什么?梁王世子哑然,随即又反应过来,她要的自始自终都不是任何人为她做主。
就如同她今日的行为一般,见到嘉佑帝就认错,却绝口不提让陛下为她做主,因为她要的只是那一跪,那一告!
一跪,一告,震撼整个金陵,穆家,身败名裂!
这个穆娘子,她是在用自己的方法,自己的能力守护自己!
梁王世子复杂的神情里莫名多了一丝心酸,是因为没人依靠,一个稚龄小娘子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讳,要求和生父恩义两清!
仿佛明白梁王世子的想法一般,穆瑾神色淡淡:“我不在意他们,也不想对付他们,但他们三番五次的折腾,那不如我一劳永逸的解决,大家各自安静。”
好一个一劳永逸,各自安静,穆家经此事以后,只怕要在金陵沉寂下去了。
梁王世子砸吧了下嘴唇,再次告诫自己千万别得罪这个小娘子。
穆瑾一迈出宫门,便看到了宫门口负手而立的宋彦昭。
她眉眼弯了弯,不自觉快步向宋彦昭
宋彦昭一眼便注意到了她脸上的五个手指印,脸色顿时趁了下来,眼中闪过一道阴鹫,随即又深深的看了梁王世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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