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长叹一口气,心里有些难受,老爷心里可惜什么,悲痛什么,又为何不甘心,他伺候了老爷一辈子,自然心里清楚。
原本以为老爷心结已解,五六年过去了,他们主仆俩安静的度日,每日最大的乐趣也不过就是侍弄一下药草,讲讲典故而已。
现在看来老爷不是心结解开了,而是藏的更深了。
“老爷,您这又是何苦。”老仆苦笑着劝畏一句。
发须皆白的老人谓叹一声,“阿仓啊,你不懂,现在我倒有些后悔了,年轻的时候应该再续娶一房妻室的,有个后人,无所谓男女,也好过我这一身医术无人可传。”
叫阿仓的老仆嘴唇动了动,半晌苦笑一声,“老爷,不要想了,我去给您沏壶药草茶来吧。”
老人点头,看着阿仓转身离去的背影,孤身一人站在廊下,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许久,方喃喃道:“医仙娘子啊,这个称呼倒是不小。”
不管救治彭夫人的事情在成都府掀起了怎么样的波澜,穆瑾却悄悄的带了红芍去觉元寺住了三日。
罗旭和映娘一直在觉元寺照顾张老五,宋亮一直在暗中盯着,倒也没有人去捣乱。
自来了成都府后,又是义诊,又是出去找溶洞,一直没有时间好好的教导罗旭。
好在罗旭自己知道用功,穆瑾不在的时候,他就自己看医书,摆弄药草,倒也学了不少东西。
穆瑾去觉元寺,家里没什么事务,甘蓝和香橙两姐妹便去庄子上看望施老伯去了。
冬青好不容易养好了伤,哪里在家里憋得住,嚷嚷着亲自将彭家送来的铁钱送去锦江大街的宅子,给罗叔好休整宅子用。
穆瑾安静的在觉元寺住了三日。
张老五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可以拆线了,穆瑾正好手把手的教罗旭拆线。
“拆了线还是要卧床休息,断了那根肋骨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愈合。”穆瑾交代张老五媳妇。
张老五媳妇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娘子真的是医仙菩萨,若不是娘子,我当家的这条命就那日我,我真的不是故意为难娘子,实在是聚财赌坊的人就在”
她喃喃的要解释义诊那日的事情。
穆瑾摆摆手,神色淡然,“我明白的,不用多说。”
张老五媳妇看着眼前眉眼精致的素衣少女,她的神色坦然从容,眼神清亮透彻,似乎明白当日所发生的一切,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怒容。
张老五媳妇就更加的愧疚了。
那日聚财赌坊的张十九在,张老五欠了赌坊一屁股债,张十九威胁她,若不看他的眼色行事,他就将她的大女儿拉去还赌债。
所以张十九要提出必须进屋子里观看穆瑾治病的经过时,她根本不敢反驳。
“穆娘子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张老五媳妇抹着眼泪跪在地上磕头,“我愿意将我的大闺女送与娘子,让她伺候在娘子身边。”
穆瑾蹙了下眉头,“我身边并不缺丫鬟伺候。”
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冬青,映娘,红芍,香橙和甘蓝五个人,她又向彭家要了两个熟悉成都府形势,还会武功的丫鬟,加起来就有七个人了。
张老五媳妇连连摆手,生怕穆瑾误会,“那就让她跟着娘子做些粗活也行,我这丫头自小做活,烧得一手好菜,家务活也样样行,让她跟在娘子身边,我们不要月例银子,什么也不要,只求能伺候娘子,报答娘子对我家的大恩大德。”
穆瑾沉默不语。
张老五媳妇却忽然向身后招了招手,“大妞,你来的正好,这就是穆娘子,快过来叩谢穆娘子的大恩大德。”
院子门口进来一个肤色黑呦,大眼睛,略显粗壮的少女,见母亲招手叫她,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来,噗通就跪在了地上,“多谢穆娘子救治我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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