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候世子的神色镇定了些。
他刚才忽然看到信上说明惠公主的儿子宋彦昭有可能要接管益州路军政,嘉佑帝命他整顿益州路军务,一瞬间有些慌神。
益州路知府是如今的韩家家主韩兴国,且韩家子弟多在益州路为文官,这些文官比武将的花花肠子可多了。
父亲有一点说的很对,如今的益州路可不是二十年前的各国分裂的时候,现在的益州路各个世家相互扶持,利益共分,宋彦昭若是整顿军务,触犯的可不是他们西南候府一家的利益。
到时候触犯了众怒,不用他们西南侯府出面,自然会有人对付他,宋彦昭根本成不了事。
“还是父亲想的周到明白,儿子佩服。”西南候世子恭敬的恭维了他父亲一句。
西南候哼了一声,忍不住教导儿子,“你啊,不是想不到,是这十几年优越的生活慢慢磨去了你的戒备心和锐志。”
长子向来是他的希望,年轻的时候也跟着他上过战场,杀过敌人,那时候的儿子少年英武,气度不凡。
可惜这十几年下来,当初英武不凡的儿子在日复一日的优越生活里,在西南诸将领的追捧里,慢慢的变了。
西南候虎目炯炯有神的瞪了儿子一眼,“我老了,以后西南军各项事务都要交给你,你万不可再像今日这般行事随意,凡事多用心思考,否则为父一旦老去,你根本无法收拢西南的势力。”
尤其是西南军中各将领,大都来自益州路大大小小的世家,若不是他靠着从战场上拼杀过来的锐气与战功压着,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听从世子的调配。
若有一日他老去,他还真的担心西南候世子收拢不住那些人心。
西南候世子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他每日里听的都是顺耳之言,赞叹之语,现在听他父亲的训斥便有些不那么顺耳了。
但西南候多年余威犹在,西南候世子尽管心里不以为意,并不敢反驳,面上仍恭敬的应了,“儿子明白,谨记父亲教诲。”
西南候捶了捶自己有些发木的右腿,“嗯,你去吧,记得尽快将那个宋亮的底细调查清楚,还有将明惠公主之子要来整顿军务的消息悄悄透露给其他将领知道。”
西南候世子心领神会,眼神落在西南候的右腿上,“父亲腿伤又犯了?怎么不叫郭大夫来府里?”
西南候大手一摆,“老毛病罢了,一到变天的时候腿就疼痛,不过这点病痛对为父来说,尚在忍耐范围内,不足为虑,你且去忙吧。”
父亲向来性子刚烈,难以听取别人意见,是以西南候世子也不再坚持,行礼退下。
西南候重新拿起小几上的一页信纸,定定的看了半晌,喃喃道:“宋彦昭!整顿军务,哼!”
他手上微一用力,信纸便在手中化成了一团碎末,他轻轻的冷笑一声,端起清茶继续慢条斯理的酌饮起来。
治愈彭夫人的消息一经传出去,便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上门求诊。
穆瑾突然间忙碌起来,每日都要出门。
给明惠公主买宅子的事情便都交给了映娘去处理。
这日她从外面回来,映娘笑盈盈的前来禀报,“可算是敲定了。”
“买的那处的宅子?”穆瑾眨了眨眼,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映娘笑了,“奴婢们出去跑了几日,都没有看到合适的宅子,不是位置太偏僻,就是地方太小,怕公主住着不舒服,说来也巧,昨日红芍出门,恰巧听到隔壁的下人在议论说他们主家要搬家。”
这么巧,穆瑾惊讶的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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