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昭出了大帐,彭仲春就追了上来。
“一起出去走走?”宋彦昭歪了歪头,示意着营外。
彭仲春点头。
微风徐来,夜风清凉,出了大营,天上繁星点点,月色皎洁,洒在地上,倒也不显得黑暗。
“今日的事情多谢彭将军相助。”宋彦昭和彭仲春并肩前行,缓缓的走在营外的小道上。
彭仲春笑了笑,“也是衙内自己警醒。”
“那也要多谢你出言提醒。”宋彦昭转头,漆黑的眸子里闪着一抹笑意。
他拿到小匣子后,正好看到彭仲春在营帐门口与他遥相对视。
宋彦昭觉得尹知衡对自己的态度有些怪异,尤其是他打量自己的那几眼,带着隐隐的探视和冷然,这让他心中隐隐生疑。
他想了想,便悄悄到了彭仲春帐中,询问他之前军中公信是如何传递的。
彭仲春说一般都是尹知衡派个亲兵去送的。
这一点倒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彭仲春皱了皱眉头,“不过,尹统领除非重要节日或者重大事务,一般不会在军营里露面,今日怎么来了营里?”
就算是要送信去西南侯府,尹知衡也可以打发个心腹去送,没必要跑到军营里来找人送吧?
宋彦昭和彭仲春都觉得诡异。
尤其是宋彦昭,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不单纯。
尤其是尹知衡打量他的眼神,总在他脑海里闪过。
宋彦昭便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假设尹知衡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会怎么做?
他问彭仲春这个问题,彭仲春沉思片刻,道:“假装不知道,然后找机会将你赶出军营。”
而这个机会宜早不宜晚,越早越好,晚了可能自己会有防备,尹知衡也担心宋彦昭会查探更多禁卫军的实情。
这么一想,尹知衡让自己去送这个匣子的目的就绝对不单纯。
宋彦昭将匣子以及里面的信反反复复研究了一圈,将所有可能被尹知衡动手脚的地方想了一遍。
他甚至把里面的信用特殊手法打开誊抄了一遍,信上做了记号,又用新的信封套了一遍。
就是匣子上,他也做了记号。
尹知衡不管怎么对他,他都能有说辞来应对。
“说到底尹知衡这个计策虽然简单,讲究的不过是出其不意,打个措手不及,”彭仲春叹息一声,看着宋彦昭的眼里有着一抹激赏,“若不是衙内叫了韩知府来,只怕你亮明了身份,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彭仲春看得清楚明白,那一瞬间,尹知衡日真的动了杀机的。
这里是禁卫军营,尹知衡明面上又是按军法办事,就算真的伤了或者杀了宋彦昭,将来闹到嘉佑帝面前,嘉佑帝也不能直接定了整个西南军的罪。
到时候尹知衡推出一个替罪羔羊来顶罪,他们必然能全身而退。
而从整个禁卫军将官的关系来看,这个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十有八九就是他彭仲春。
他是禁卫军副统领,职位仅次于尹知衡,杀一个西南禁卫军副统领,想来能弥补嘉佑帝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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