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岑破荆将所有将士的部署都陈述了一遍,所有的将士都已经悄然到达预定之所,正月是安州极热闹的时候,而据探子报:正月初三是郑奕军主将秦汝铮的生辰,他为人豪奢,同僚们少不了是要庆贺一番的,此日发起进攻正是时候。请使用访问本站。
迟衡听了部署满意地点头:“对,要的就是平波无澜暗流激涌,这一些部署都要绝密不可泄露。郑奕那只老狐狸可不像缙州的乱军那么好打发,一定要措手不及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石韦道:“这个放心,抽掉的每一支军都经过精密部署,浑然驻于粟山关只是虚表而已。”
待军务一定,庄期把夷州的战报逐一说了。
依据迟衡的安排,辛阙、池亦悔等一干年轻将领也已到夷州,与先率兵夷州的原元州数个将领汇合,同仇敌忾。
纪策初到夷州就调整了攻打战略,由原先的全线围机变成箭簇一样猛拓一处,不出十二月烽火怒燃,这一次再不似前些日子的僵持,而是掀起了视如洪水的交战。虽得了郑奕的背后相助,封振苍依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庄期道:“郑奕派往曙州的援兵主将是孟荒。已令人暗中离间孟荒与封振苍的关系。”
离间,或多或少都会奏效。
何况孟荒乃一介武将,先前也攻击过封振苍的曙州。先前纪策派过美人、奉过绝世兵器,这些孟荒都接受下来了。无欲才刚,只要有欲就不怕他不就范。封振苍也一样,他的欲就是封氏封地,他的忌也是封氏封地。
畅谈到子夜,诸事一定,迟衡说:“安州就交给你们了。”
容越讶然:“你不跟我们一起攻打郑奕吗?”
迟衡笑:“矽州、缙州、元州、垒州、泞州……这些州城百废待兴,前方打战后方积蓄力量,现下战线越拉越长,战越打越剧烈,只有炻州是稳定的,根本应付不来,惊寒才给我来函列了几十个困境。而且庄期夜观天象,元州、炻州、泞州明年可能干旱,不赶紧做点什么明年就歇菜了,所以我得到后边去运筹帷幄去。”
容越有些失望,但也无奈。
迟衡又说:“容越、破荆、石韦,你们三人按时出击;庄期,你听候石韦调遣;明天,我回泞州定军。”
议事完毕已是凌晨丑时,不提容越岑破荆依依不舍,庄期也是心事重重。
迟衡知道庄期的心思,又不好劝说,便等人都走后与庄期说:“我是期望你能随军当参领的,若是跟了我,就又会荒废这些日子的精进。石韦知人善用,你跟着他我就不担心了。”
庄期忽然说:“师父所说不一定准。若是终日昏昏,我宁可被灼伤也在所不惜。”
寓意昭然若揭,无半点扭捏。
雪中迟衡惘然而立,近在咫尺的庄期若即若离,清逸的脸庞在月下令人怦然心动帝世纪。迟衡久久未开口,那张脸庞氤氲的悲伤越来越重,不心动,怎么不心动?到处都是雪,迟衡轻拂他肩头的落雪,不由自主地拥入怀中:“庄期,你若是……我们可以结为异姓兄弟!”
庄期一怔,愤然拂开:“你说什么?”
迟衡苦涩地一笑:“怎么忍心让跟着我的人都莫名其妙被伤了?一次两次,我也受不了那种折磨,亲之则暖,我心满意足;我要你跟着石韦,我在泞州等你们凯旋归来。”说罢,在庄期唇边飞速一点,仓促离开。
回来时已是凌晨,夜清风冷,屋子前有一人早在等候。
那人戴一顶御雪大斗篷,着一袭暗色对襟大披风夜里看不清颜色,但月下有淡光流转,必定为豪奢之物。见迟衡回来,那人将斗篷一摘,能如此张扬的人除了宇长缨还能是谁?
“有事吗?”迟衡心想不会还是和庄期置气的事吧。
宇长缨跟着进了屋子:“刚才长缨奉将军之命仔细巡了每一个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但是,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各位校尉千总们报上来的人数和军需又没有任何问题,我想向将军请示一下明日再去彻查一遍。”
果然,像宇长缨这种人是难瞒住的。
迟衡赞许一笑:“明日?可明日你要与我一同回泞州定军县,这些天你也熟悉了乾元军事务,正好助我一臂之力,至于粟山关的事宜还是交给庄期吧。”
宇长缨一愣,脸色拂过一阵欣喜。
宇长缨坐在炉火旁,一手握着袖边一手为迟衡添炭加火,亮蓝袍子,袖口镶着宽边繁花,是极稀罕的一种蚕丝所织而成,炉火映衬得他的脸庞泛红艳丽无比,举手投足从容而有一丝慵懒,正像雪天里踩落松上雪的云豹天性华贵。
迟衡想,第一次见宇长缨分明是傲然学士气质,现在才是本性毕露。
似乎听得他的心声,宇长缨回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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