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张春月回去后,暗暗为自己表露出的对何鸿远的那份好感而后悔。
她是有丈夫的女人。虽然丈夫是个非常不堪的烂赌鬼,而且双方尚处在冷战期,可是只要那一纸结婚证仍在,她的婚外感情,就要受到法律的约束和道德的谴责。
就算是她离了婚,可她在年龄上比何鸿远大上足足五岁,又没有经济条件上的优势,她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她躺在床上,悔恨着、纠结着、自卑而又憧憬着,像一个坠入情网的少女。
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何鸿远背着她上了山岗,俩人的身影在夕阳下无限美好。他搂着她坐在一片草地上,她迷醉在大自然的风光和他的怀抱里。他咬着她晶莹的耳垂,从她的脸上,一直亲吻到胸前。他的手带着温热的气息,在她身上游走,她雪白的肌体在他的抚摸下,颤抖着、呼应着,仿佛每一寸肌肉都在向他开放。
他的身子终于和她纠缠在了一起。可就在她抱紧他的身躯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县长就站在他背后,正眯缝着美丽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她。她猛然一惊,便从睡梦中醒来。
她躺在村支书王有福家的客床上,在黑夜里睁着大眼睛,细细回味着梦中的一切。身上关键部位那潮湿而酥麻的感觉,仿佛一切真正发生过一样。
好不容易在胡思乱想中熬到天亮,她偷偷地先用自带的干净毛巾拭擦了一下身子。
早上安排“路教”工作组的走访工作时,她感到头昏脑胀,只是下意识地避免让自己和何鸿远分在一起。
她和郭丽芬一组,走访了十几户村民家,邻近王二存家的大院时,郭丽芬已禁不住不满地嘟囔:“张主任,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我们好好的办公室不坐,上门向群众嘘寒问暖,有些群众还净给我们白眼呢,一开口就是数落政府的不好,好像我们欠了他们什么似的。”
“老郭,群众数落政府的不好,这说明我们有许多工作未做到位。这更说明我们的群众路线教育,非常有必要。”
张春月这两天看了何鸿远写下的群众路线教育的学习心得,理论水平提高了不少。
“我们的工作目标不是王二存吗?”郭丽芬不耐烦地道,“找到王二存及其家属,完成工作任务,就没有了那么多麻烦。”
“郭干事,你们要找王二存吗?他家就在前面大院里。”村长叶添茂协助两位女同志开展工作,他指着前方的大院道。
“今早已经说好的,王二存一家住的大院,由小何医生和姚警官这一组负责走访。我们上别家去。”张春月拒绝道。
郭丽芬不依地道:“张主任,你是计生办的主任。这王二存及其家属逃避计生政策多年,他明明在家里,你却不闻不问,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不还有叶村长陪同吗?你害怕什么?”
张春月被这话噎得不轻。这郭丽芬和乡财政所所长黄小媚走得近,仗着黄小媚背后有潘刚和柳青明在撑腰,越来越不把她这个计生办主任放在眼里。
叶添茂对王二存家的几个兄弟,也不怎么看对眼,能有让乡里的干部出面整治他们的机会,自然也不愿意放过。
他向张春月道:“张主任,你既是‘路教”工作组的组长,又是乡计生办主任,去王二存家宣传一下计生政策,也是工作需要嘛。”
“张主任,我们不能事事指望小何医生,他才多大点年纪,乳臭还未干呢,能有什么工作经验。”郭丽芬怂恿道,“这王二存家的工作,我就不相信我们做不下来。”
此时张春月已是下不了台。她深知今日若硬要绕过王二存家,无论何鸿远在王二存那取得怎样的工作成果,郭丽芬这张不饶人的大嘴巴,肯定会到处嚷嚷她这位计生办主任的窝囊表现。
而且她也不能在叶村长的面前失了脸面。乡镇的许多工作,都要依仗村干部们去完成。村干部们也有他们的小团体,乡镇干部若是在村干部们中间丧失了威信,便能动摇她的工作基础。
“我们去王二存家看看,但要注意工作方式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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