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毛又凑到算命先生跟前,指着乔海道:“先生,你已经为他指点迷津,他执迷不悟,你就甭管他。你不是尚未吃晚饭吗?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咱俩探讨一下学气功的事。”
“吃饭呀。好啊,有酒喝更好。”
先生咂咂嘴,起身拧了条湿毛巾,将头发、脸上擦干净,向乔海道:“相逢便是有缘,你也一并过去吧。说不定我能为你开解一下心中之惑。”
王大毛不容分说地向乔海道:“你找地头,我买单,别为我心疼钱。”
他又向正在洗头的翠玉道:“媳妇儿,你在这儿慢慢做头发,完事后拨我手机哈。”
翠玉道:“王大毛,你若能让先生收你为徒,我立马就嫁给你。”
王大毛向先生道:“师父,现在你就是我师父。你瞧我这媳妇儿长得俏不?下次我王大毛和她结婚的时候,一定请你上座。”
先生似是从未见过这般打蛇随棍上的人,苦笑着拉着乔海出门。
三人到了老街上一家叫醉仙楼的酒楼,乔海和这儿的老板熟识,要了二楼的一个小包间。王大毛让老板挑最贵的拿手好菜上,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王大毛请算命先生坐了上坐,问道:“师父,这儿没有茅台酒,咱们喝点什么好呢?”
乔海道:“越是上档次的酒,假货越多。这儿的家烧白酒不错,每人来一斤。”
王大毛打量着乔海,道:“嘿哟,酒量还可以呀。你这是借酒浇愁吧?”
乔海不去理会他,王大毛便缠着算命先生,要向其学气功,还问学会气功是否能飞檐走壁,是否能强身健体,是否能增强男人某方面的功能,缠得先生烦不胜烦。
酒菜上来后,王大毛向乔海道:“你做了啥阴损之事,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乔海倒了一杯酒,顾自端着酒杯,仰头一口喝完,叹息道:“我昨晚埋葬了一具尸体,现在一睁眼就是那死尸的样子,感觉还真是被阴魂给缠上了。”
王大毛似乎被吓着了,连忙从座位上起身,坐到算命先生同一条凳子上,注视着乔海道:“大哥,你不会是在殡仪馆工作吧?连尸体都敢偷偷埋葬,这胆儿可肥着呢。”
乔海打量着算命先生,问道:“先生在哪里高就?”
先生道:“我在省城丽都乡下一家卫生院工作,看看病、算算命,小日子过得很清闲。这次是元旦假期前提前休假几天,过来探访朋友。”
乔海又向王大毛问道:“王老板在哪里发财?”
王大毛道:“我开了家五金店,现在又倒腾些建材,准备再开一家建材店,能赚点钱。”
乔海追问道:“我对县城地面上还算熟悉,你那五金店开在哪个地头?”
王大毛不假思索地道:“人民路兴鑫五金店,就是我开的。县城好多人都在我那儿做过生意。”
乔海真的知道人民路上有这么一家五金店,生意很是红火,听说是两位表兄弟合伙开的,似乎两位老板一位姓姚,另一位老板姓王。
他点点头,道:“还是做生意当老板好啊,不必寄人篱下,更不必办窝心事。”
王大毛道:“你这么羡慕当老板,自己就可以当老板呀。”
乔海道:“我一没本金,二没过硬的人际关系,哪能当什么老板?”
王大毛笑道:“大老板当不成,可以当二老板呀。我要开一家建材店,你帮我看店,我给你一定比例股份,你不就是二老板了吗?但是你可别告诉我你在殡仪馆上班,我们生意人,还是有点忌讳。我的意思,你应该能懂。”
乔海碰到了好事儿,很是心动的样子,眼中便有了些神采,道:“这个你可以放心,我在一家公司当保安,算是保安中的小头头吧。”
王大毛好奇地道:“当保安怎么要埋葬尸体?你们不会打死了人吧?”
乔海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神情迷茫地道:“我没打死人,不过也和打死人差不多。那名少女是我从地宫里带出来,送上楼给客人的,她一路上不停地哀求我放了她,可哪有放她逃跑的机会?后来她跳了楼,听那些人话里的意思,她是因反抗被推下楼的。昨晚我负责带班值守,当然第一个到达死亡现场,看到那匍匐在地上的尸体,我怎么都觉得她是我逼死的,现在我脑海里仍然满是她血肉模糊的脸。她说过她才十五岁,和我女儿同岁,这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他说着说着,就捂着脸呜咽起来,仿佛要把心间的自责和不安,用眼泪宣泄出来。
化名王大毛的姚大展伸手和算命先生在桌下握了一下手,都为取得的成果高兴。这位算命先生自然是何鸿远所装扮,能将算命这门技术活演绎得如此到位,他觉得以后就是不当官,也能当一名成功的算命先生,专门找高官算命,到时身份地位也低不了,通过关系挂个什么易经协会会长的头衔,指不定也能进政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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