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没有说完,北斗使袖子遮住头,一溜烟儿往外跑,道:“那怎么成,倘是夫人受了凉……只怕嬷嬷要打死奴婢……。”
北斗介日上窜下跳,腿脚是无比利索,一句话说到末尾,已三窜两窜绕过花树,瞬间失了踪影。
谢姜只好站在石凹下,看看天色,再看看濛濛雨幕中,杏花纷飞飘零……直是分不清哪里是树,哪里又没有树。
雨势时疾时缓,过了两刻北斗仍然没有回来。
再等下去,怕是天都要黑了……
谢姜想来想去,正没个法子,突然鼻子里一痒,忍不住仰天打了个喷嚏。
这一声响亮清脆,在沙沙落雨声中显得分外突兀。
打过喷嚏,谢姜忙低了头掏帕子,只手伸进袖筒子掏了半截儿,耳畔忽然有人叹息一声,悠悠问:“夫人躲在这里,是要与小丫头藏猫猫么?”
什么藏猫猫?本夫人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那份儿闲心!
谢姜张了嘴刚要反驳,忽然心里打了个机灵,便又止住,抬了眼去看。
就见萧仪微微俯下身子,嘴角上扬,丹凤眼里似笑非笑,直盯在自家脸上……
谢姜瞬间颊上发烧,强做镇定道:“本夫人是观景,恰巧碰上下雨……于是……。”
“于是夫人就藏在石下……某晓得了。”
萧仪一本正经点了头,而后眸光四处一转,再转过来看了谢姜,淡声问:“现下夫人待要如何?”
如何个甚呀?
谢姜眼巴巴瞅着这人……手里那柄油纸伞,只眼巴巴看。
萧仪心里微叹,脸上却是一派淡然淡定,悠悠道:“夫人想要伞?”
这不是废话么……
谢姜两眼看了伞,巴巴点头,道:“等本夫人回去,就着人还给郎君。”
“依夫人的意思,是要某将伞给夫人,然后某也躲在这下头,等夫人派人还伞。”
萧仪抬手指指石凹,一本正经说了这些,蓦地又眉头一皱,显得颇为为难,道:“只是……夫人身形娇小,夫人可以躲进去,某却不成……夫人此策不通。”
随口说一句,这人就某来某去绕出来一大串子,末了再来一句“此策不通”
谢姜想想可笑,再想想又生气,一时半会儿倒也真想不起来怎么办才合适……
看她低了头,远山青黛似眉尖儿微蹙……萧仪眸中愉悦之色一闪而过,伸手道:“夫人拿着伞罢。”
阿弥陀佛!这位终于发善心了!
谢姜忙伸手接住,只是拿了伞,再想想这人刚才说的话,又觉得不好意思,便道:“不如郎君送本夫人回去……。”
她只说了半截儿……
萧仪爽快道:“好!”
好字儿出口,这人便疾快无比地……探身,一手横过去在谢姜肩上一揽,一手探下去在她腿弯里一托,瞬间便将她连人带伞,打横抱了起来。
谢姜吓了一跳,手里的油纸伞直是要扔岀去,忙道:“干嘛!”
“不干嘛……。”
萧仪脸上一派光风霁月,坦坦荡荡道:“某想到一策,离这里最近的便是杏花坞,某带夫人去那,然后夫人自可拿了伞走人。”
说罢这些,不等谢姜反应,便穿花丛绕杏树大步而行。
此时风大雨急,谢姜只能看见周围花瓣翻飞摇曵,似是处身在花团里,且鼻子里又暗香阵阵,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S:阿姜嗅觉灵敏,这回……终于因为这个吃了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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