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这个,萧仪抬手摸摸肩膀,皱了眉自言自语道:“这小人儿说过几天还要拆线,拆……线……难不成还要将伤处再拆开一回?”
留白正凝神听自家主子说话,里头声调儿忽然一低,不由往窗前贴了贴。
只是刚贴上去,留白猛然发觉周围一静。
这汉子不由自主又扭过脸,去看街上。
众人扛的马车“咯嘎”直响,有人趁机往车顶上爬。
亦有两个猥琐汉子拿了刀,贼眉贼眼瞅了一圈儿,偷偷摸摸去割车后绑箱笼的麻绳。
谢姜从帘子缝里瞄见这些,冷冷一笑道:“北斗,开车门儿。”
北斗早急的抓耳挠腮,听见她发了话,忙不迭推开车门,脆声声喊:“吵什么吵?吵吵嚷嚷能将伤者吵醒么?真是添乱加混蛋!”
小丫头这一长串子,说的又快又溜。
瞬间便压下了男子呼天抢地的大嚎。
四下顿时便是里一静。
静了一瞬,便哗声又起,有人气忿念道:“她骂人!”
“怎么这样粗鄙?坐马车就了不起么?”
听得外面又闹哄起来,且眼看又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谢姜慢条斯礼下了车。
车上忽然下来个貌若天仙的小娘子。
且这个小娘子秋水寒潭般的眸子一转……
“哎呀!”离马车近的几个人便不由自主趔身子缩脖子,似乎脸上身上被冰刃剐了一下。
四下里刹时又是一静。
谢姜下了车,眸子四下里扫了一梭子,而后细声问:“各位乡亲,救人要紧,有谁好心指指路,让小妇人将伤者送去医馆。”
说了这句话,不等围观众人反应,她眸子一转,蹙了眉问青衣男子:“但凡有一线希望,也应该先救人。怎么公子只顾拦着痛哭,半点儿不想叫人送你娘亲去寻大夫呢?”
她这么一问……
人群里有那心明眼亮的,便一派怀疑状去看青衣男子“就是……不是应该先紧着送人去找大夫么?”
“是是!”青衣男子低了头,拿袖子抹抺泪,待擦干净了,这才退后两步,躬了身子道:“某情急之下……快……快快送娘亲去医馆罢。”
男子又是擦泪又是退后,瞧起来分外无助无奈。
且以他这种忍让退缩的态势,无疑显得谢姜一众有错在先,又咄咄逼人在后。
其实这会儿老妇人早咽了气儿。
乌十一心里有数,只脸上声色不露,仍托了老妇尸身往外走。
乌十一脚下一动……
“娘亲!”男子似是悲痛难当,脚底下亦跟着踉呛两步,这两步,似有意似无意……恰恰绊住了乌十一。
正心慌意乱,再加上手里托了个人,乌十一便没有注意脚下。
男子这么伸脚一绊……
乌十一猝不及防,向前趔趄两步,站立不稳之下手里一松,老妇人“扑通”翻跌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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