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姜与萧仪两人出屋不久,乌铁山便回来了。
这汉子到了后花园,看见两个护侍正往外搬榻座,而留白又远远站在石径上,心知自家主子怕是进了园子,这才拔腿撵了过来。
等绕过假山,乌铁山见谢姜果然正与萧仪说话,忙上前紧赶了几步,躬身揖礼道:“夫人,十一守的那座是空宅子。”
空宅子?
谢姜听了蹙起眉尖儿,想了想问:“你们仔细搜了么?夹墙……暗道……密室……。”
“搜了,仆与泼墨两个几乎将屋里屋外翻了个掉底,并没有暗道密室之类。”乌铁山神色凝重,说罢一顿,转瞬又道:“仆疑心是十一露了形迹,那些人闻迅逃走了。”
“未必。”谢姜垂脸思忖片刻,抬眼看了乌铁山道:“就算那些人没有发现十一,到手了东西一样会“功成身退”。
说到“功成身退”,谢姜闪念间忽然想到……先前这些人打劫也好,下药也好,做事情总有脉络痕迹可寻。
而这回得了画儿之后,却是消失的干脆利落,毫无一点征兆。
难不成人皮画的幕后主使,现下便在东街菜籽巷?
而蒙面汉子拿了画之后,去见了幕后主使,这主使心思谨慎多疑,带了画由早就备妥的退路溜走了?
什么样的退路……连乌家人都发现不了?
谢姜不由皱眉。
刚才两人几问几答,萧仪也在旁边听了,这会儿见谢姜蹙眉苦思,便微微侧身挡了些寒风道:“就算要盘算下一局怎么走,夫人总要回屋子里去想。”
这人声音低沉温柔,谢姜听了心里一恍,抬了眸子道:“我想……刚才正主就在菜籽巷。”
既然不听话……萧仪眸子里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索性边说边闲闲往前踱着步子:“嗯,不如夫人说来听听。”
这人边走边说,谢姜总不能还站着不动。
只是跟着走了两步,等品出来这人内里的用意,谢姜不由心里一暖,也是好笑。
东街菜籽巷。
仍然是巷子尽头那幢宅子。
上回偷了画回来,上头写了“千年万年”,惹的元膺大发雷霆。当时郭北不解,过后问了韩君子,才知道那是骂人的。
这回郭北怕上头再有什么“千年王八万年乌龟”之类,便先在屋外展开来看过,见一切如常,这才敢拿了进屋。
“嗯,明早起去乌龙涧……送两车米……。”陈元膺正斜倚着矮榻与行舟说话,扫眼看见郭北,便桃花眼一眯,坐了起来。
郭北忙紧走几步上前揖礼道:“启禀君候,属下幸不辱命。”
听他这么一说,陈元膺心知画已到手,便勾起唇角笑道:“果然在城南别宛!本候还道又是九夫人玩的花招。”说了语气一顿,又笑道:“拿来看看。”
眼见他眉开眼舒,郭北眼神闪了几闪,也跟着咧嘴道:“可惜拿画时惊动了别宛护侍,属下只好丢下韩君子,先行回来见君候。”
“既然跟不回来……。”说了这句,元膺桃花眼斜斜一瞟,瞟了郭北道:“怎么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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