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形之下,要是阻拦,倒好像有些欲盖弥彰。
元膺便微微眯了挑花眼,一派儒雅道:“啄坏东西倒是不怕,就怕夫人的宝贝鸟儿万一有个不妥,倒真是某的不是了,去看看也好。”
说着话三人便往左一拐,沿着刚才北斗走过的青石小径走。
石径不过两三步宽,两边又种了好多桂花树。
就算这时节树叶子几乎落完了,枝枝杈扠横伸过来,也是将小路上方遮的阴凉无比。
乍然由太阳下走进树荫,凉气一冲,谢姜鼻子一痒。
大庭广众之下,身为世家夫人……谢姜来不及掏帕子,忙抬手捂住。
“怎么了?”萧仪与她并肩而行,见谢姜抬手捂鼻子,且这会儿小脸儿上一副想打喷嚏,偏又打不出来的别扭表情,不由好笑道:“这里阴寒,夫人又穿的有些单薄,不如……。”
萧仪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手解开腰间丝绦,随之两手扯过衣襟向外一抖,瞬间脱下了外袍。
原本萧仪与谢姜并肩而行。
只是这人说话的时候,停下了步子,因此上他解丝绦脱袍服,谢姜倒是没有看见。
及至察觉到肩膀上一暖,且鼻端又索绕了冷洌微涩的药香味儿,谢姜这才停下来,愕然回过头去。如此一转首回身,正迎上萧仪温温凝视的眸子。
“呃……”谢姜垂眸看看身上,想拿下袍子还回去,只手下一动,转瞬之间又想到这人脱都脱了,自己要是执意不要,恐怕折了人家面子。
再者这会儿要找啾啾,要找偷画贼,还要看看惊涛击岸里除了密道,,到底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隐私密事。
心思转了几转,谢姜两手捏了外袍向身上拢了拢,低声道:“多谢!”
萧仪唇角略挑,眸子在谢姜小脸儿上一凝,转瞬之间别开来望了前面,缓声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走罢,陈郎君已进了院子了。”
元膺本来给两人引了路。
只是谢姜捂住鼻子要打喷嚏时,这人远远看见八哥儿在空中“嘎嘎”旋了几旋,而后翅膀一收,当真落去了侧院房顶上。
元膺便脸色一沉,撇开谢姜萧仪两人,独自先走了。
到了侧院大门前,元膺见院门大开,忙撩起袍角进去。
只他进去了院子,看见北斗一手掐着小腰,另只手拎着拫奇形怪状,似木锤又似树根的东西,气忿忿指着行舟道:“你说这件衣裳不是你的,那是谁的?我看你压根儿就是耍赖!”
这是……元膺两眼一扫地上,便又看行舟,这么一看,不由更是惊讶。
行舟此时不仅光着膀子,原本溜光整齐的独髻更是乱乱蓬蓬,几绦子头发散下来,又上头沾了几根绒绒的鸟儿毛,形容间说不出的狼狈。
只是狼狈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汉子似乎与个小丫头扛上了,两眼喷火般凶凶瞪了北斗,又两手握拳握的“咯嘣”直响,直似想一拳头捣出去的架势。
元膺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边笑,边指了行舟问:“怎么回事?嗯?脱了衣裳做甚?”
听见自家主子说话,行舟不由两手一松,缓下了脸色,转过来揖礼道:“候爷!”
元膺拿眼一扫北斗,又装摸做样指指地上道:“在小娘子面前赤身露体,成何体统?还不快穿上!”
这人在门口对自家主子举止轻佻,现在又想拿话挤兑,北斗早看他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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