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阴沉沉,河道、船只、街道、楼台沐浴在丝丝雨雾里。冬的寒冷使整个青城县陷入阴郁之中,裹着狐皮大衣,何妞妞抬头望着天空,小脸冻得通红。来这里不知不觉大半年了,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每每怀疑自己在现代是一个虚幻的梦境,在这里才是真实的存在,又无数次倒过来怀疑现在才是在梦里没有醒来。纠结了一阵子,何妞妞捏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放弃各种猜测,她很怕这样下去自己会神经错乱。
“大姐!”鸢鸢带着两个丫鬟从自己房里走出来,穿着一身兔毛大衣,像个圆滚滚的雪球。“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你不怕他逼着你学字了,这会子倒念叨了起来。”摸着鸢鸢的两个包包头,何妞妞有些好笑的扭扭小丫头圆嘟嘟的脸。
撅着小嘴,鸢鸢包子生气了。“大姐都不陪我玩,二姐忙着做衣服,哥哥跟康叔出门了,鸢鸢好可怜,鸢鸢好想姥爷,想小舅舅,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呀?”是啊,她也怪想念那两个人的,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厚衣服穿。
何妞妞这才发现最近大家都忙里忙外,一时都忽略了她。愧疚的牵起鸢鸢的小手,拉着她一起往楼下走。小包子的手软乎乎的,捏起来很有肉感。
“鸢鸢最近都在玩什么?”
小包子想了想,脚下一跳一挑的。“跟青荷、紫菀姐姐抓石子踢毽子。”
这些东西玩久了还真挺无聊,何妞妞脑袋里闪过一束灵光。“姐姐教你下棋吧!”
“下棋?”小包子一脸迷糊,不知道棋是什么。
“是很有意思的游戏。”叫了身后的丫鬟,何妞妞轻声吩咐。“春花,你去请二妹妹下大厅里来。整天对着针线眼睛怎么受得住!”
“哎,奴婢省得。”春花应了声,欢快的转身去了。
找了块四方木板子,拿毛笔画好线,用圆石子和短树节做棋子,何妞妞跟鸢鸢刚摆好东西,何丫丫就走了下来。
“大姐,你们玩什么哩?”何丫丫一边走,一边轻轻的扭动脖子。
“过来,我给你捏捏!”拍了拍身边的凳子,何妞妞没好气的开口,说了她多少回,次次都不听,坐久了以后很容易出病。何妞妞气馁,自己跟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性子,抓着感兴趣的事了,就死死不放,愣是要做完了才肯罢手。
丫丫抱歉的笑了笑,坐到凳子边,把背对着何妞妞,
把手放到脖颈处,何妞妞使力在她几处穴位上按压,有规律的揉了揉,片刻后收了手,一脸严肃的说:“从今天起只准做两个时辰,超时了以后就别想见到针线。”
“不行,那些春衫明年等着——”何丫丫被何妞妞飞来的利眼止住了话,只好沉默的表示同意。
鸢鸢趴在桌上,两只小手指着木板上的线线框框,好奇的问:“大姐这些黑线条做什么用啊?我看一点也不好玩嘛!”
“来,我教你。”何妞妞抓过一把树枝节,横着在每个交叉点上放了五个。“看到没,像这样五个子就是赢了,要看着在一条线上,中间不能掺对方的子。对方想赢必须堵住你的子,把自己的摆成五子连珠。明白了么?你先下一颗,我们一边玩一边说。”
鸢鸢听得似懂非懂,听何妞妞催促忙在线上放了一粒石子,何妞妞跟着下了一子。鸢鸢看了看大姐又看看二姐,眨巴着黑眼珠子,手里又下了一子,两人就这样你一粒我一粒,很快鸢鸢就输了,也弄明白了怎么去下子。想赢的劲头一起,吵嚷着再来,何妞妞笑了笑,却是把位子让给何丫丫,自己在一边看着两人下。
“鸢鸢,你又输了哦!”何妞妞看着鸢鸢举棋不定,拿着子在棋盘上眼神扫过来瞄过去,就是不知道堵哪里,皱吧着脸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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